晚上十一点半,谢峤关掉床边的小台灯,拉住床帘,躺下盖好被子。
他戴上耳罩和眼罩,准备入睡。
其他人这个点还没睡,宿舍的灯还亮着。
可能是睡前看了会儿书,他的脑子有些兴奋,躺了很长时间还没能入睡。
事实上,他自从重生过了以后,睡眠就不太好了。
因为总是能梦到奇奇怪怪的梦。
梦中的自己和邢骅经常做各种奇怪的举动。
邢骅看见自己的黑眼圈,就经常调侃自己是不是晚上偷碳去了。
谢峤有些烦躁,转了个身,将被子拉高了些,捂住了口鼻。
这样将五官蒙得严严实实的行为,会让他有安全感。
被子搭在鼻子上,鼻腔内满是一种薰衣草香味。
这是他前几天买的香薰蜡烛的味道。
但是自己也没有把蜡烛放床上,怎么被子上都是这气息呢?
一定是邢骅这家伙白天钻自己被窝里,把气味沾到被子上了。
邢骅本来是不喜欢喷香水的,平日里身上只有一股肥皂香。
但是那天谢峤从精品店买了一个薰衣草香味的香薰蜡烛,邢骅像个跟屁虫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个同样味道的香水。
这家伙喷香水就跟不要钱似的,一次能喷个小半瓶,周围都是邢骅的味道。
喷也就算了,邢骅还专门往自己跟前凑,浓烈的香味都快把他呛死了。
谢峤咬紧后槽牙,可恶的邢骅!
他愤怒地把眼罩一扯,将它扔在了床边,掀开被子,猛地坐起来。
他跪在床上,找到被套的拉链,三两下把被套拆下来。
他又把床单枕套也卸下来,抱着这些换下来的东西,下了床。
他穿好拖鞋,将这些东西塞到了脏衣篮子里,转身走到柜子面前,从里面翻出来一套新的床上四件套。
他把这四件套扔到床上,两腿蹬上梯子,身后传来一个懒散的声音。
“谢峤,大晚上的你换什么床单被罩?”
谢峤嘴角抽动了一下,慢慢转过头,“关你什么事?”
罪魁祸首邢骅还翘着腿坐在凳子上,横拿着手机,眼里满是戏谑。
邢骅摸摸下巴,故意拖长尾音,“你不会是......那啥了吧?”
谢峤牙根发痒,手扣紧了栏杆,仿佛下一秒就会把栏杆卸下来。
他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再乱说,当心我揍你。”
“想不到谢峤平时还干这种事。”邢骅非但不停止,越说越起劲,“你长得这么禁欲,还以为是个X冷淡呢。”
谢峤忍无可忍,从栏杆上下来,走过去踹了邢骅两脚。
邢骅抱着腿,叫唤两声,“哎哟,疼!”
胥嘉从厕所一瘸一拐地走出来,邢骅问:“你咋这副样子?”
“最近便秘,蹲坑时间太长,腿麻了。”
胥嘉从邢骅旁边走,突然停住脚步,鼻子动了动,“邢骅,你竟然有这种薰衣草味的香水?”
“当然。”邢骅转头,问谢峤:“你觉得好闻吗?”
“呛死了。”谢峤捏住鼻子,毫不犹豫地转身,“以后别靠近我。”
邢骅又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袖口,“不应该呀,胥嘉你觉得好闻吗?”
“好闻是好闻,你是哪里搞到的?竟然还有这种香味的香水?”
“我爸朋友开香水公司的,我特地让叔叔帮我定制做的。”
“你是因为最近睡不着觉才买的这香水?”
“嗯......”邢骅撇了一眼谢峤,收回视线,“有人睡不着。”
“这玩意儿真能促进睡眠?”胥嘉一屁股栽在凳子上,“还不如买两颗安眠药好使。”
“那玩意儿有依赖性,还不如我这香水,又好闻又能促进睡眠。”
邢骅当初在定制香水的时候,心里就盘算着,说不定谢峤闻了之后睡眠变好,就想抱着自己睡觉了。
谢峤上了床,快速更换了床上四件套,又仔细闻了闻几个地方,确定没有异味后才罢休。
谢峤拉住床帘,盖好被子,戴上耳罩眼罩,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他调整呼吸,心里数着绵羊,意识越来越模糊。
正当他要迷迷糊糊睡着时,床突然微微地晃动了几下。
谢峤被吓了一跳,瞌睡虫全跑了,意识逐渐回笼。
难道是地震了?
他迅速摘掉耳罩和眼罩,一转头,一个人头从帘子底下冒了出来。
邢骅露出个脑袋,胳膊支着床,微笑着打招呼:“嗨。”
“你又爬上来干什么?”谢峤沉声闻道。
他真不懂邢骅这人为什么老想上自己的床,白天上了床,晚上还要上。
难不成他的床有什么魅力?
“你还没睡着啊?”邢骅对谢峤冷酷的态度不以为然,露出大白牙,“是不是想我想的睡不着?”
“你想不想从我床上飞下去?”
“别嘛,我暂时还不想玩空中飞人。”
邢骅还站在床梯子上,悄悄说,“别人都睡了,你把我踢下去,会把他们吵醒的。”
其实其他两人没睡,只不过是邢骅上谢峤的床之前,把宿舍的灯关了。
“那你就自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