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暄有一种预感,里面的人对周桁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恶意,他不想让周桁进去面对他们。
周桁手覆上谢暄的手,“谢暄,我想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不想再被别人问,我究竟是哪个周桁,我想让大家都知道,你身边,从来就只有一个周桁。”
谢暄渐渐松开手,微红着眼眶,“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我跟你一起进去。”
谢暄紧紧牵着周桁的手,周桁想挣开,却怎么挣扎都没用。
长长的袖子盖住他们紧紧相牵的手,周桁一脚迈进大堂,无数道眼睛瞬间转向他们,周桁不敢挣扎,怕被看出异样。
周围渐渐有人窃窃私语,周桁隐隐约约能听到些只言片语。
“真的是他吗?你之前不是说你见过?”
“我那是吹牛的,当年我哪有资格跟人家站在一起。”
“是啊是啊,论身份地位,人家是东陵城城主的儿子,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出身,哪有资格跟人家说话。”
“不过这半仙的徒弟,看起来怎么如此弱不禁风,难道是我修为太低,竟看不出门道了?”
“传言说他修为尽失,我看这个倒是更可靠些。”
“......”
周桁听着旁人对他的评价,不禁有些想笑,恍若他听的是别人的传闻,与他无关一样。
谢暄牵着他的手越来越紧,周桁感觉他比自己还要紧张。
谢暄想那些窃窃私语的人甩过去几个眼刀子,那一片瞬间鸦雀无声。
沈固丹眼睛一直盯着底下人的反应,心中有了些打算。
谢暄领着周桁停下,先向沈固丹行礼,接着转身面向众人。
“千华散人之徒与他师父一样,超脱世俗,云游四海,从来孤身一人,所以大多数人都不曾见过。现有谢暄为证,他的的确确就是周桁,前东陵城城主周逸的儿子,现城主周邵的弟弟。”
底下人连连点头,的确如此,当年能与周桁交手的人只有谢暄,谢暄也只将周桁当作是对手,若谢暄点头承认,必定不会出错。
谢暄眼底情绪涌动,掌门为什么没有与他事先商量一下,这么做,对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周桁心底苦笑连连,他的身份竟要旁人来承认,旁人点头,他就是周桁,旁人摇头,他就不是周桁。
周桁明白,直接把他交给周邵,直接就可以向众人证明,他就是周桁,但是掌门没有这么做。
掌门在保护他。
周桁立在原地,他能感受到谢暄的情绪,心里不是滋味。
谢暄是关心则乱。
“相信当年的事情大家都有所耳闻,真真假假人人心中都有决断。”
谢暄终于冷静下来,掌门是在向仙门百家坦白对周桁的态度,苍山觉得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真相水落石出之前,苍山会保护周桁。
各家掌门都是人精一样,不必多说,心中自有一杆秤。
“可是周桁当年的的确确与周逸父子离心,这是周邵亲口所说,难道周邵撒谎了?他当年弑父,难道是周邵冤枉他的?周桁公子能否将当年的事情经过讲讲明白,我们也好帮你洗刷冤屈啊!”杨争开口直挑周桁错处,其余墙头草瞬间开始附和,连连说是。
松阳派掌门座下弟子邹玉,撇着嘴道:“杨掌门何须如此阴阳怪气,人家的事情何须你操心,还是管好自家门下弟子,我可谓是听说,谢暄在坪塘村捡到一方罗盘,是你苍梧派的东西。”
杨争毫不在意道:“我苍梧派门徒众多,今天你丢了罗盘,明日他少了灵符,这是常有的事......”
邹玉嗤笑,“你们苍梧派的东西不值钱,随手乱丢也是正常。”
杨争:“你......无知小儿!我们苍梧派的事情要你管!你们松阳派的人都是这样的教养吗?简直不可理喻!”
松阳派掌门等自家孩子说完了,才佯装斥责几句。
周桁一直与谢暄站在一起,期间两人一直没说话,净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掌门不像掌门,徒弟不像徒弟。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传言中的仙门大会都要开好几天了,敢情时间都用来吵架了。
作为此次仙门大会的东道主,沈固丹会适时出来劝阻几句。
“各位道友来此,是为了彻查禁术。有些消息,不好直接传到各派,故而相聚于此。有人心怀不轨,偷走禁术残卷,端阳派掌门座下弟子祁项连与明溯,将残卷送往苍山的路上,二人一直遭遇追杀。”
“定然是为了抢禁术残卷。”
沈固丹点点头,“不错,可疑的是,为确保残卷安全,端阳派特地派出八人,兵分几路,却只有祁项连二人遇险。”
“掌门的意思是,有内鬼泄露消息?”
沈固丹点到为止,剩下的各家自己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