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起效忠于东陵城,此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谢暄曾说平塘镇的杀手可能跟裴云起有关,周桁质问他时,他虽然没有承认,但是周桁直觉其中有猫腻;小五来自东陵城,范如美与东陵城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当时撒谎说不认识小五身后之人,现在却正将小五的尸体偷偷送往东陵。
一切都指向东陵,真相似乎即将浮出水面。
“其实当年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众说纷坛。有人说是你表里不一,也有人说是周邵嫉妒你,借着周逸的死报复你。”方勾单继续与常辞翻着花绳,嘴上也不闲着。
“可是人们对周邵的评价极高,此前他并无任何出格之举,话都不曾多说。”
长青真人说周桁的眼睛已无大碍,完全是谢暄瞎紧张,此刻周桁只觉得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清晰,最多三日,便能恢复如初了。周桁此刻正遵循医嘱,在窗户底下适应亮光。
方勾单撇撇嘴,“那可难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世人多用来形容你,放在那周邵身上也是一样适用的。”
方勾单心直口快,说完后知后觉不妥,好在周桁也不在意,一笑了之。
外头又传来敲门声,方勾单紧张起来,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来的。
“阿桁!”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南荀来了。
周桁见了南荀心底也算安稳些了,常辞还是一如既往地躲开南荀意欲掐他脸的手。
“你这小鬼,你的命是我救的,让我掐一把怎么了?小气!”南荀自顾自地抱怨着,常辞递给他一身红绳,南荀喜笑颜开接着了,二人不计前嫌翻起花绳来。
“阿荀你怎么来了?你不是......”
南荀急忙咳嗽两声打断周的话,要是让这小屁孩知道他跟周怀瑾打架打输了,他得多没面子!还因为怕被人追问主动去关禁闭,可闷死他了。
“我这不是怕你来了苍山无聊给你解闷吗?谢暄那个闷葫芦肯定憋不出什么屁。”
“你凭什么说我们谢师兄坏话!”方勾单怕谢暄,却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说他们未来掌门坏话。
南荀眼睛一斜,嘴角扯出个贱兮兮的笑,“你就是方狗胆儿?”
方勾单憋红了脸说不出话,只能忿忿道:“这个胡杨,太可恶了!你不许叫我方狗胆儿!”
南荀闭眼翻着花绳,吐出舌头,“狗胆儿!狗胆儿!”
方勾单憋着气转过一边去不看他,他就是太有教养了,骂不出多有杀伤力的话。
周桁看不真切,怕他们两个打起来,忙转移话题。
“阿荀,我有事问你。”
南荀放下花绳,揉了揉脸,“你问。”
“在云州城,听你讲起了周邵,你对他了解多少?”
南荀纠结道:“我那都是听说的,说书的,话本子,亦真亦假,还有就是听周怀瑾说的,你问我,不若直接问谢暄呢!当年他调查过周邵,后来沧山掌门怕他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便让周怀瑾看着他。你要是不想问谢暄,问周怀瑾也行。”
南荀嘿嘿笑着,“其实我早先怀疑你就是《九重阙》里的主角,可是我百般求证周怀瑾都不告诉我。那本写的是周桁,也就是你,不认周逸这个父亲,将周逸杀了之后,被周邵打下悬崖。可是这本书据说是最假的,因为那周邵不可能打得过你,定然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法子。”
周桁疑惑:“我不认自己的父亲?”
南荀叹了口气,“这其中关窍,恐怕周邵都不一定知道,现在只能祈祷你赶紧恢复记忆了。”
青鸾峰——
谢暄听了胡杨的汇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周桁此刻在苍山的消息很可能已经泄露,民间谣言四起,恐怕有人会旧事重提,拿过去不清不楚的事针对周桁。
“谢师兄,方才有人来报,苍梧派的人到了,执意要见你。”
谢暄眉头紧蹙,“不见!”
苍梧派门徒众多,仙门大会的名额少得可怜,除了掌门,另外还有个长老,一众小辈连入门的资格都拿不到。
会客大堂已经坐满了人,谢暄受掌门吩咐在暗处观察着这群人。传话弟子觉得苍梧派太过于无理了,谢暄作为苍山小辈的代表,更是苍山未来的掌门,怎么说都不可靠堂而皇之地单独去见苍梧派的人,更没有私下接见的道理。
现在苍山最忙的人应该是谢暄了,既要关注跟进范如美的动向,调查禁术一事,又要暗中观察仙门世家,揪出心怀不轨之人,还时刻担心周邵对周桁不利,严防小人挑唆。
胡杨给他提了个醒,周桁上山之前山下的传闻究竟是怎么来的,裴云起是否跟周邵串通一气,借此引周桁上山?
谢暄发现,只要事关周桁,他总是不能保持冷静,总是怀疑这,怀疑那,他现在甚至怀疑苍山上是不是也有叛徒,不然怎么连个流云峰的山道都看不住?
是他草木皆兵了吗?可谢暄真的很害怕周桁会再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