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禁地里难道不全是吃人的怪物?
来不及表示自己的惊讶,周桁挣扎着爬起身,向后退了两步,谁知那鬼雾竟跟朝他靠近了些,周桁若有所思,又向后退了几步,那鬼雾果然跟着靠近了几步,与周桁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是谁?”周桁怀着侥幸心理试探着。
那鬼雾忽然上下窜动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你听得懂我说话?”
它还是上下窜动着,周桁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能听懂。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你能带我出去吗?”周桁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友善一点,生怕一不小心它又跑了。
鬼雾在空中晃了两下,朝周桁身后飘去。
那是通往崖底密林深处的路,周桁犹豫着要不要跟进去,万一像方才一样,又招来一群更厉害的东西怎么办?
不破不立,前路如何,总得试着往前走才知道。
这么一想,周桁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那鬼雾似乎停在原地等他。
不知道是不是有这团鬼雾跟在身侧的原因,一路再没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四周的树木逐渐多了起来,还都是长着叶子,绿油油的,周桁觉得有些怪。虽说现下已是初春,万物复苏,可这枝叶未免长得太过茂盛了些,与崖底那一侧枯枝败叶之景截然不同。
一切似乎变得正常起来,如果不是全身的疼痛实在难以忽略,周桁甚至怀疑被丢下山崖只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
这里真的是出禁地的路吗?
周桁跟着鬼雾一路来到一棵树下,古木参天,周桁站在树下抬头向上望去,树冠遮天蔽日,顿然生出一种绝望之感。
鬼雾似乎变得焦躁起来。
周桁见它原地翻滚,紧紧靠在树根,好似一个人蹲坐在地上。
他不断撞击着树根,奈何他只是一团雾,只能不断贯穿到另一侧。
“这是怎么了?”周桁不明白。
鬼雾还是不断重复着撞树的动作,周桁心中升起猜测:以头撞树可以出去?
然而没试他就否定了,怎么可能嘛!
周桁灵光一闪,“这树里藏东西了?”
那黑雾围着周桁转了两圈,又接着撞树。
周桁为难起来,就算要砍树,手上也没有趁手的工具啊!
所幸黑雾又给了别的提示,开始钻进土里去了。
周桁找来一根树枝,开始朝着树根挖去。
林间草木旺盛,泥土出了奇地松软,三下五除二就挖到了什么东西。
周桁用手扑了扑表层的泥土,竟是一根白骨!
“这……竟是你的……埋骨之地吗?”
鬼雾终于安静下来,靠在周桁身侧,静静地看他挖着自己的尸骨。
周桁左手使不上劲儿,仅靠右手挖得实在不算快,掌心都磨出水泡了,也仅仅只是挖出一半。
周桁停下来缓口气儿,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这里还有其他人?会是谢暄吗?
抬眼一看,果真是谢暄!
然而谢暄的眼神空洞洞的,就这么一步一顿往前走着,活像一具行尸走肉。
不对劲!
周桁扔下树枝朝谢暄跑去,没注意到身后鬼雾又变得焦躁起来,想跟过来,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
“谢暄!”周桁喊着,谢暄却没有任何反应。
明明才分开几个时辰,周桁却觉得两人已经许久没见了。
“谢暄?”
还是没有反应,周桁伸出右手想要触碰谢暄,却惊觉自己摸了个空!
是幻觉!
再抬眼,四周景象已经换了个遍!
没有鬼雾,没有古树,郁郁葱葱的树都变成了一座座坟!
有人在哭,有人在尖叫,撕心裂肺,震耳欲聋。
周桁转身想找哭声来处,却始终找不出来,四面八方都是鬼哭,周桁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