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事先了解过,城主极爱美人,周桁很快发现,这城主府除了身材魁梧的守卫,余下小厮个个都是眉清目秀的,更别提这些姑娘了。
周桁心中有数了,城主用人看脸,挑身段。
一胆子大的女子上前凑到周桁旁边问道:“您便是周公子吧?”
周桁点点头。
那女子说道:“我叫霜儿,城主大人吩咐我伺候您沐浴。”
沐浴?!
周桁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登门做客用个饭,为何要沐浴?
霜儿看出周桁的疑惑,解释道:“这是我们城主的规矩,贵客登门,需得沐浴更衣进入内堂。另外二位公子由其她侍女伺候。”
入乡随俗,南荀适应得很,只是由女子近身伺候,实在是自在不起来,毕竟南疆可没有这种规矩,于是他一脸求助地看向周桁。
周桁也不习惯,更担心谢暄也不愿意,只能退一步妥协,说:“浴房在哪,还请姑娘带路,只是男女大防不可不守,还请姑娘……”
霜儿为难道:“如此,城主怕是会责怪。”
南荀忙说:“我们初来乍到,就依城主大人所言沐浴更衣,等见了城主,自会向城主大人解释,城主大人有大量,定会宽容我等,想来也不会怪罪姑娘。何况,城主大人已经等了我们阿桁许久了,再等下去怕是要着急了。”
霜儿也怕误了城主兴致,城主心急,周桁这种长相城主确实喜欢,可这是个男子,如此明目张胆邀请入府,也不知城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周桁的要求。
三人在姑娘们引领下,各自来到浴房沐浴更衣。周桁看着范如美给他准备的衣裳发起了愣,一身正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成亲呢。
周桁心想:“罢了,不过一身衣裳,何必为了一身衣裳惹得城主不快!”
虽说心里这么想,可平时穿惯了素衣,难免有些不自然,何况这衣裳似乎过于华丽了,满身都是金银装饰,尤其脖子上的银铃项圈,走起路来丁零当啷地响个不停。
周桁扭捏着挪步,开门便撞进谢暄深邃的目光里,四目相对,周桁别扭得别过脸去不去看他,耳尖浮上一层淡淡的粉。
谢暄衣裳倒是正常,没有那些繁琐的装饰,颜色也不似那么夸张,一身墨青,宽袍趁得他身形更加修长高大。
南荀踉踉跄跄地推门出来,提着被他蹂躏得乱七八糟的衣裳,神色痛苦道:“阿桁你快来帮帮我,你们中原这衣裳太难穿了,怎么这么多层!”抬眼看见一身正红的周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哈哈阿桁,你这是要嫁人?”说完便觉得不对劲,这城主可能真的没安好心!
谢暄缓步上前,抬手帮南荀整理一番,南荀就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可能是一种错觉,他觉得谢暄在无声地威胁他。
霜儿见三人皆已收拾完毕,低头请他们前往内院。眼角瞥见周桁一身红,将头埋得更低了。
南荀又摆出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扯着周桁的袖子叹道:“我说,这城主府奢靡过头了吧,区区一城之主居然修了这么大的一座宅院!前院暂且不说,后院之中还有内院,别院,各个小院,雕梁画栋,琉璃碧瓦金烛台,柱子都要用金丝楠,啧啧啧,阿桁,你说这城主要是看上你,你还用得着过苦日子吗?”
周桁干笑一声,小声说道:“别乱说,都是男子,岂可……况且,自北燕皇帝统一中原,连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渐有国泰民安之象。虽说当朝皇帝不喜奢靡,尚节俭之风,可此处天高皇帝远,谁也不会无故得罪一城之主去试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皇帝。”
南荀摇摇头,撇嘴说:“还真是,你都这般想了,遑论别人。”
周桁轻笑一声:“是非公道自有天论,我何必多做口舌,再说,我现在连我自己是谁都说不清楚了,哪有资格说道旁人。”
谢暄难得开口,说:“万事皆有定数,但求无愧于心。”
周桁似乎得到了一丝安慰,朝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南荀露出一种暧昧的表情,调侃道:“你们又在打哑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