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齐齐投在两人身上。
邬行香如实告知:
“卓姑娘,地牢的所有人都被救出。一个都不少。”
李嗣瞻也道:
“你可以问其他人,当时大家一起离去,是确认了地牢被关的人全部救出来的。”
陈捕头也走了过来。
“卓姑娘,你冷静些,报过案的失踪人数,跟此刻医馆中的人正好对上。
你是不是搞错了?
你可以同我详细说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卓茵茵的父母抱住了她。
“对不住啊,这孩子好像中邪了,她找的是一个死人啊。”
此话一出,众人惊惧道:
“死人?”
“我想起来了,在树林的时候,我见过鬼兵!”
“我也见过!”
“在地牢的时候,那些人也说我们是被选中的祭品,若是逃跑,会受到诅咒!”
一群人吵吵闹闹。
陈捕头大喊道:
“都给我安静下来!
大夫可以证明,你们只是中毒。
你们说的,不过是毒发时看到的幻象,不是真的。
害你们那些人,全都死了。”
一名捕快也劝道:
“大伙儿放心,山神动怒,那些坏人被埋在山下面。以后你们不会有危险了。”
陈捕头斜了捕快一眼后道:
“大家都回到房内,等我们一个个问话。
没有别的问题的话,稍后你们就能回家。”
众人稍微平静下来,念着“山神显灵”,又记起了逃脱时候的片段回忆,后知后觉地走到邬行香和李嗣瞻身边。
“多谢二位舍命相救。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在下做了些小本生意,若二位不嫌弃,我想赠些金银珠宝。”
“这位恩公衣袍怎么破成这样了?想来是与恶人交手所致,不如去布行,我去给恩公多做几套衣袍。”
“恩深似海,我定要将二位的事迹记下来,收录起来,让后人铭感此恩情。”
“我看还是立碑的好。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感受到众人的热情,李嗣瞻平心静气道:
“诸位言重了,还是各自回去好好休息吧。
至于答谢,就不用了。”
众人议论纷纭,有继续道谢的,有想给更多谢礼的。
此时虎小忠却一拍脑袋道:
“何入锦。
我见过她!”
卓茵茵本来伏在爹娘肩头哭泣,一听此言,快步到虎小忠面前。
“你见过入锦?当真?”
虎小忠肯定道:
“真的啊,我上那些坏人的花船时,发现她也在。
她跟我说你被关了起来,求我帮忙救你。
我们聊了一会儿。
我问她叫什么,她说她叫何入锦。”
卓茵茵惊喜不已。
“太好了,那她去了哪里?”
卓茵茵爹娘面面相觑。
“难道我们真的搞错了?”
“还是那个乡亲骗了我们?”
"说也奇怪,下船之后,她就不见了。"
虎小忠边说边从怀里找东西。
“她还给了我钱,说是谢我救你。
我不要,她硬是塞给我,说不能让我白白涉险。
那些人只搜武器,没管这钱。
你看。”
虎小忠急着拿出钱,手太使劲,钱洒了出来。
可当众人看去,才发觉他拿出来的,哪里是活人的钱,分明是纸钱。
纸钱洒在空中,落到聚集的众人身上。
大伙儿尖叫着跑开了。
陈捕头皱眉,俯身捡起了一张纸钱。
邬行香对着空荡荡的身后道:
“有怪莫怪,他不懂事,不是故意扔你给的钱。”
李嗣瞻见陈捕头眼神怪异的盯着邬行香,打圆场道:
“你知道,她一夜未睡,脑子有点不清醒。
若无事,我们先走了。”
卓茵茵尚在失魂落魄中,听到三人要离去,急忙上前,对虎小忠道:
“你见过入锦,我们也一起关在地牢里。
我记得你刚进地牢,还叫我的名字。
你一定看到了,入锦跟我关在一间牢房的,对不对?”
虎小忠毛骨悚然道:
“我是在船上见到一个女子说她叫何入锦。
但是她究竟是何模样,船舱里没有点灯,我看不清。
所以我也不知道我们说的是不是一个人。
地牢每个人都是单独关押的,你也是啊。”
卓茵茵摇头道:
“不可能啊,是入锦打开了锁,我才逃了出来。”
卓茵茵的娘哭着道:
“茵茵,会开锁的人是你啊。
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真相虽已摆在面前,但卓茵茵仍不愿相信。
“可我觉得入锦一直在我身边。
这位公子也说见过入锦啊。”
虎小忠思来想去,也不明白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
他苦着脸问邬行香:
“姐姐,我是不是见鬼了?”
卓茵茵茫然地望向邬行香。
“难道入锦真的死了?在我身边的是她的鬼魂?
我忘记了和她的约定,可她见我有危险,却不计前嫌托人来救我。
莫非那些坏人,也是入锦觉得他们欺负我,帮我报仇?”
邬行香斟酌再三后道:
或许是她,或许是天意。
若真是何姑娘救了你,她必已释怀前尘,但愿你放下心中执念,安然度日,不负她一片苦心。
若为天意使然,你此番脱险,更当珍重眼前关心你的人。日后以己之力,谋己之福。”
卓茵茵欲言又止。
邬行香也不知道自己所说,是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卓茵茵长叹一声后道:
“我知道了。
多谢姑娘此言。
我会如你所说,以己之力,谋己之福。”
邬行香笑道:
“我们要离开这里了,还望卓姑娘保重,再会。”
虎小忠仍是胆战心惊。
“我们现在就去永乐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