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戈·亚克斯利！”不死川一步冲了过去:“你……”

凶狠的声音带着颤抖，直到垂目静立的人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向了他。

原本像是雕塑一样僵硬过头的脸色缓缓动了起来，微微有些缓慢又麻木:“是你啊，不死川先生。”

从墙的缝隙里透出来的光只有一小束，很窄，只够擦过缪戈那双祖母绿的眼睛。

她就用这双眼睛看着不死川，看出了他藏在暴虐之下的担忧，于是勉强挤出点笑容来:“我没事……”

“你没事，你身上的血……”说到一半，不死川本身也反应了过来。

鬼在莫名其妙的自残，而伤口上的血，也溅到了缪戈所站的地方，她并没有做任何遮挡，自然会染上鬼血。

“杀个鬼而已，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如果这种小鬼都没办法杀了，你做什么猎鬼人！”

巫师脸上本就不多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依旧耐心解释:“不是没办法杀，是还不能杀。”

“你连个鬼都不能杀……”

“如果这个时候杀了它，那已经死去的人要怎么办呢？”

不死川一愣，他不理解为什么缪戈会忽然提到自己死去的人。

“下面的尸体……”缪戈伸手，越过自己踩着的，几乎是摇摇欲坠的钢筋的空隙指向了二楼层层叠叠的尸体:“那里躺着的有十一个大人，和三个孩子。那几个孩子，看骨头的长度，还没过我的腰呢。”

“他们每一个人，每一个，都是被剥离了身上的皮肉骨，活生生痛死的，如果我就这么让这个鬼轻轻松松的死了，那他们受的苦，算什么呢？”

不死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明明在前两天还在蝶屋温柔和气的和路过她工作室的病患说话，明明之前还会因为碰到打不过的恶鬼而痛哭。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她居然也会露出这种和恶鬼并无二致的冷漠表情。

“呵呵……呵呵……呵呵……”鬼的承受能力似乎达到了极限，挣扎的出了些许声音，就倒在了地上，抽搐起来。

缪戈没有在理会不死川，而是从腰上抽出了两只魔药，打开倒在了不成人型的恶鬼身上，声音带着温和劝说的意味，说出口的话却比恶鬼更让人胆寒:“哎呀，鬼先生，说好的二十次为一轮，恭喜你，完成了第一轮的第十八次。”

鬼的回复能力显然已经到达了极限，一遍一遍浇上去的魔药也不在起效，鬼依然在痛苦的挣扎，血肉却没有再次再生。

缪戈歪了歪头，似乎很不理解眼前的情况:“鬼先生，这就坚持不了了？还有两次才能完成一轮呢。”

“亚克斯利桑……”蝴蝶香奈惠带着担忧走到了缪戈身边:“你……你还好么？”

“我很好，不太好的是这位鬼先生。”缪戈的魔杖虚空点了点地上的鬼:“我和它约定好了，撕碎全身皮肉为一次，二十次为一轮，完成以后就可以去向死者道歉请求原谅了。它好像没办法完成了呢。”

“那就……帮它解脱吧。”香奈惠几乎是不忍去看地上的鬼，只能轻声劝说缪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