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鬼逐渐癫狂：“哈哈哈哈哈哈，有没有意思啊，有没有意思！”

“我杀了我哥哥，然后，我也变成了鬼！”

缪戈的神色从不可置信，一点点的变得冷漠。

眼前的鬼，在说谎。

它在编故事。

没有任何蠢货，能在黑巫师面前撒谎。

鬼还在叫嚣：“我哥哥变成鬼，是这个村子的人逼得，而我变成鬼，是鬼杀队的功劳！”

“那你认识鬼舞辻无惨么？”

鬼一愣，下意识的用只剩下骨头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缪戈嗤笑一声：“真有意思，成了鬼，就连自己的记忆，都要否认。”

“你说的哥哥，是你自己吧。”

“把弟弟骗着吃掉，留下日轮刀作为战利品，在用他的身份欺骗其他的人，想要把整个村子都吞入腹中，鬼还真是贪婪又愚蠢的东西。”

“做人类时候学的那些小聪明也忘的一干二净。真是愚不可及。”就算是梅林看了，也要叹服于人向鬼的转变真是一种不可逆的退化。

鬼的脸色渐渐变得通红，变得愤怒，血肉疯狂的生长，厉声道：“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我不过是想帮父亲卖出更多的糖果，他们就要打死我！他们想要我死，我凭什么不能活！弟弟也想要我死，那就让他也赶紧死掉啊！”

“好吵。”说着，再次将封舌锁喉甩到了鬼的脸上。

只是这次，回复能力似乎彻底被激发的鬼不在四处躲闪，直直的冲着缪戈冲了过来。

莉莉丝从原本站立着看着缪戈的窗框上冲了进来，震翅冲开了鬼，啸叫出声：“啾嗷嗷！”‘肮脏又下件的东西！不许靠近缪戈！’

莉莉丝还没来得及冲到鬼的脸上，给它一记愤怒的鹰爪，对方就已经被缪戈的魔咒掀翻在地。

“要生气也是应该我生气吧。”缪戈沉着脸又甩了个定身咒过去，使鬼无法动弹，只能在地上扭曲着，蠕动着，挣扎着。

“我的同僚死在了你的嘴里，还要被你污蔑成鬼的样子。”

就像是为了抵抗食死徒的暴政而放弃所有的名誉，潜入食死徒内部，最终为了理想中的巫师世界死去，却无法洗清污名的父母一般。

“不过也对，你向我验证了一个道理。”缪戈冷着脸，丝丝缕缕的恨意包裹的她的心脏，也包裹了她的指尖，魔咒安静的流淌着，正如那源自于灵魂的战栗一般细微又足以撼动生命：“只有活下来的，才能给人讲故事。”

“死了的，无论是人还是鬼，都会归于尘土，再过几年，就无人记得了。”

“他们只会记得，你杀了他们的亲人，杀了他们的父母兄弟，你所在的种族，与他们有着不解之仇。所有的人，都会唾弃你，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恨不得凌辱所有的鬼，你留下的一切，都会被人碾的丝毫不剩，就像是你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想来你应该还不明白凌辱是什么含义。”

“我可以教你。”

缪戈抬起的魔杖。

“钻心剜骨。”

即便已经施加了封舌锁喉，但来自不可饶恕咒所带来的痛苦，依然让这只第一次直面巫师的鬼感受到了比日晒更让鬼绝望的，撕心裂肺，就算是灵魂也像是要立刻折损于对方杖下的痛苦。

而导致他承受这般痛苦的人，却笑了起来。

笑的开怀，笑的痛快，笑的扭曲。

笑的毫无声息，只能在痛苦的间隙里面看到对方彻底露出的牙齿。

整齐而雪白，一看就被养护的很好的牙齿只是底色，而在那一口漂亮牙齿的外面，是十颗互相交错的獠牙……如同复牙的蛇……如同这世间最为凶恶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