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寿问道,他被白兰拉出来陪跑好几天了,本来是想要做那个纠缠别人,让别人帮助自己调查事情的人来着……但现在的情况却好像变成了被白兰所纠缠,并且成为白兰逛街的挂件。
——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呀!
他倒也不是抱怨:白兰的行动模式改变了……这点他怎么会没有发现呢?必然是因为对方有了目标才会发生改变,那么她非要带上自己,自然也是有其原因的。只不过单纯从表象看上去,似乎有种漫无目的,无所事事,强迫他浪费时间的感觉……绝对不是抱怨哦!
他明白,之所以会造成这副表面现象,主要就是因为自己不知道白兰使用此番做法的理由是什么。
问题就在这里——想要利用我去做什么的意图是可以理解,但你难道不觉得应该跟我透露一些内情吗?
“谁说我没有告诉你?当然是过来确认一些情况了。”
白兰小姐莫名其妙的反问回来。
“……你以前不是用这种,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的方式跟我交流的。”
浮世英寿感到微妙的有点……总之就是心里面分外别扭。
果然人都是很容易滋生出贪婪之心的生物啊。一旦拥有过的东西被再度夺去,就难免会为此而感到不满。
白兰的两只眉毛皱了起来,她的眉形细长且窄,末端上挑,很符合她飞扬的性格,倒是不太适合做出任何为难的表情。
这样不对。
浮世英寿心想,我不能因为看到她表露苦恼就觉得不舒服……那我管的也太宽了!不行不行,不应该。
“解释起来太复杂了我懒得说……”却见白兰想了想后又抬手拍拍他的后背,“之后会补偿你的啊!都算在一起。”
好的,原来是因为太长所以懒得说,才不像以前那样直言不讳了呢!并不是突然变成了谜语人……很好,一个疑问解开了!真棒啊白兰她不是因为突然跟我学坏了才会开始讲谜语的……个鬼!!
浮世英寿也开始陷入了沉思。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很难快速清晰的把“我并非试图索要什么报酬,就是想进行一些有效交流,至于是否能有回报其实也并没那么重要……”等等,一系列复杂想法给对方传达清楚。
总觉得就算能得到多余的补偿也似乎不是很开心……为什么呢?
“你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于是他试图转移思路……回想起来白兰的行为模式,虽然她平时最大的模式就是没有模式,但最近几天还是比较统一的,很好猜……或许对别的人来说没那么容易猜对,反正他可以看得出来对方多半是在寻找着什么。
此为其一。其二在于……为什么要带着我?
不管她究竟想要找寻何物,以白兰的行动力和实力,去到哪里都不需要担心会遇到危险吧,反而是碰到她的别人需要担心。那么需要我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呢?我又不是WIFI,不能发射信号。
坦白说,现在的年轻人,为了能够随时随地蹭网,出门随身带着WIFI信号机都不算出格……虽然产生了一个很奇怪的脑洞,但如果顺着这个想法,倒是可以很好的解释白兰为何会需要他同行。
不过,那也太离谱了!怎么想自己都不可能有WIFI的功能!如果有的话,那还用愁被别人讨厌吗?不可能的……就算世界上终究还是会有一些多多少少讨厌WIFI的人,但大部分人一定都不会讨厌!
“又没有找到?”
“唔……”
白兰小姐并未对他的话语做出反驳,而是发出类似承认的单音节。这意思就是他猜的没错,的确是找东西,也的确还未有成果。
而会撞见正在给吾妻道长发入场券的茨姆莉,就完全是意外之喜了。
无论从各种意义上——毕竟浮世英寿原本就有存些坏心思,因为白兰提出了需要“配合”才会错过,哪知道兜兜转转,机会又主动送到眼前来。
目睹了某人很开心捉弄失忆的吾妻道长,并且丝毫未加阻拦的白兰:啊,果然一个人如果是公认的欠揍,让大家特别想揍他,都绝不会是毫无缘由的……
此时此刻的白兰小姐完全没有一点点“自个儿在彭格列……不,是在整个意大利Mafia届里都公认的很欠揍”这件事,到底是因为什么的自觉。
嗯嗯……有句俗话叫做什么来着?什么东西笑什么东西……只看得见别人身上黑,看不见自己黑?
不可说,不可说。就算指出来也不会被承认,反而还很可能要遭到报复……人世间被守护起来的秘密,就是如此的多种多样。
“工作真是辛苦了,亲爱的姐姐。”
正在专心给吾妻道长做介绍的茨姆莉突然听到从身后传来一个令人浑身不适的称呼,表情迅速从(⊙▽⊙)变成了(Q∧Q),那叫一个无缝切换。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茨姆莉一个闪避躲开浮世英寿试图搭上自己肩的手臂,其反应之灵敏,行动之迅捷,要说当场就掏出驱动器变个身也不是不可以啊。
而当时还没有碰到核心ID的吾妻道长成功的出卖了自己,要知道由许愿结果所构造的大明星身份可做不得虚假,即便作为没多少时间去关注流行新闻,在工地上辛勤劳动的打灰人,他也能认出来对方——那副面容可实在是太出名。
一分钟之后,吾妻道长便开始感觉自己的衣服,自己的手,自己整个人……都不能要了!有一种想要连夜炸掉地球,然后坐宇宙飞船逃出地球的冲动,这是为什么呢?这就要问问浮世英寿你是不是闲的无聊,勾引失忆状态的我说胡话?!谁想要你的签名啊……什么东西!!
“话说你这人怎么就跟茨姆莉那样熟悉……还叫她姐姐?你又是许什么乱七八糟的愿望了?”
别说,吾妻道长其实不笨,在某些方面直觉还意外的准。
不等英寿做解释,茨姆莉便连连点头表示他说的没错,主要是“乱七八糟的愿望”这一点——太对了!快点来个人把他从冠军宝座上踢下去吧!这日子千万不能再这么过下去啊,一点盼头都没有!
“好啦好啦茨姆莉,你做的很棒哦~一个能够说到做到履行奖赏的游戏,才是有公信力的表现,正是因为你非常努力的工作,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向导~”
只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白兰正在安慰茨姆莉,一边说一边说一边摸着她的头发,不知该称之为“温柔体贴的表现”还是小手不太老实。
“你们是一起来的?”道长终究还是察觉到了什么,“难道你们两个也变得突然感情这么好……”
他正要控诉,却听白兰小姐纠正道:“不是哦,他不是我的好朋友,只是小狗而已。”
“……哈啊?”
道长的脸上顿时出现一排小问号。
“这是他自己要求的,他说了,只要能给他留一个位置,无论做什么都可以——但人家现在就只缺小狗嘛!”白兰伸长双臂,对准浮世英寿,做展示状。
——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了?!不要篡改别人的记忆啊!
而浮世英寿来不及出声阻止,就让白兰把一切都说出了口……于是便见着吾妻道长的目光在几人中间徘徊,最后停在他的身上:“你这家伙不是狐狸吗?”
随即,吾妻道长恍然大悟:“对哦,狐狸也不能说不是狗……”
“停——可以了。”
浮世英寿用一种仿佛面无表情般的微笑,对走向越来越离谱的话题说出休止符。
很难说清楚到底有多少个人在这起事件中受到了伤害,总而言之,如果说有唯一一个人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受到任何伤,甚至还收获了很多快乐的话……那肯定是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