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憬憬又道：“我说不用，你给我抹过了。”

暮钦晋脸红的都能把磨盘上的黄豆染成赤豆了，他把满腔羞躁化作推磨的动力，把磨盘推得都快飞起。如此推了十几圈，他放慢动作轻声问道：“那药膏你拿了没？”

巫憬憬摇头。

暮钦晋红着脸道：“昨夜仓促，我……我给你抹的并非针对那处的，你……你还是再用下你娘给你的药膏更稳妥。”

巫憬憬道：“懒。”

暮钦晋低着头道：“你去拿，我……我给你抹。”

巫憬憬“哦”了一声。

暮钦晋道：“快去。”

巫憬憬道：“夜里再说。”

两筐豆很快就磨完了，其他三个少年见暮钦晋这速度，忍不住嗷嗷叫：“喂，新来的，你怎么这么快，你属驴啊？”

巫憬憬装了一壶豆浆，拉着暮钦晋去紫藤架子下坐。十三郎见两人牵手走过来，又故意瞅了瞅暮钦晋腰下，悠然笑道：“好了啊，倒是没浪费小姐深夜送药的心意。”他故意把深夜送药几个字说得又慢又暧昧，配上那张慈悲的脸，比济公还不像菩萨，比菩萨还不像济公，别扭得很。

更别扭的自然是暮钦晋，他的脸更红了。关于眼前这人，让他说恨吧，也谈不上，技不如人；让他说谢吧，那不入流的手段本就是他下的，即便他给了解药他也不想谢，更何况，最后也不是用那解药解的毒。

远处巫夫人提着一个篮子往田里走去，十三郎将棋子扫入盒中，脱下手套，跟了过去。

巫憬憬倒了一杯豆浆给暮钦晋，又给自己倒了杯，小口喝着。

暮钦晋喝了口，笑道：“喝自己磨的豆浆，有种自己产奶自己喝的别扭。”

刚啜了一口豆浆的巫憬憬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暮钦晋忙给她轻轻拍背：“是我不好，不该在你喝东西时胡乱说话。”

巫憬憬看着杯子里剩下的“暮钦晋产的奶”，往暮钦晋面前推了推，她喝不下了。

暮钦晋将自己那杯喝了，又捧着巫憬憬那杯喝，他看着远处十三郎追上了巫夫人正亦步亦趋跟着，看向巫憬憬，轻轻咳嗽了下：“十三郎这边殷勤，巫相他……咳咳……没意见？”

巫憬憬瞟了暮钦晋一眼，淡淡道：“我娘只是被别人惦记着，我爹心里还惦记着别人呢。”

暮钦晋正喝着豆浆，听了巫憬憬的话，亦是呛到了，连连咳嗽。

巫憬憬轻轻给他拍背，挑眉道：“怎么，人还会被自己产的奶呛到？”

暮钦晋抹抹嘴，叹息道：“男人产的奶，大约是难喝一些。”

巫憬憬道：“若是男人能生孩子就更好了。”

暮钦晋道：“若是男人能生孩子，我给你生十个。”

巫憬憬被他一本正经的许诺逗笑了，顺着他话题道：“你这么乖，我给你一天炖一只老母鸡补身子。”

暮钦晋继续一本正经道：“既然都是男人生孩子了，要炖，也是拿老公鸡补身子。”

巫憬憬笑了，捧着双颊双手撑着桌子看暮钦晋。

暮钦晋笑问：“为何这般看我。”

巫憬憬道：“你今日有些不着调。”

暮钦晋摸摸鼻子道：“是有些孟浪。”

巫憬憬道：“现在，我信了你是真因我而产生了自私的快乐，我很欢喜。”现在的他轻松得像个半大孩子，而这份轻松愉快在他确实是个半大孩子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巫憬憬想，或许她娘亲是对的，这个男人太苦了，就让他在这儿当几日半大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