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憬憬道:“相爷,你不会是想打你的犬女吧。”
听她自降身份从“令爱”到“犬女”,巫世南有些好笑,满肚子的气倏然就散了。他伸手摸摸巫憬憬的头,笑道:“我打我的爱女做什么,要打也是继续揍夕诚子那老牛鼻子。”
巫憬憬幼时时不时会跟在杜辞身边修行,杜辞早已脱离俗尘,巫憬憬却还是要吃饭的。又因为杜辞的院子一般人是进不去的,是以,夕诚子无可奈何地兼任了巫憬憬的老妈子。
他其实一点都不乐意给巫憬憬当老妈子,但甲之砒霜,彼之蜜糖,爱女成痴的巫世南不这么想。在巫世南眼里,那夕诚子跟他就是有“夺女之恨”,是以看夕诚子分外不顺眼。
这两人也不是第一次打架了。
有一次杜辞留巫憬憬久了,巫世南和巫夫人思女成疾,眼巴巴来南御山想见一见女儿,却被夕诚子挡住了。
巫夫人好话说尽,夕诚子就是不肯。巫世南思念爱女又心疼夫人,直接上手跟他打了一架。两人打得势均力敌,谁也不服谁,只是歇场时,见巫夫人万分心疼地给巫世南擦拭脸上的血,夕诚子两眼朝天的臭屁神色皲裂了,如一只斗败的公鸡。
后来听说,那一夜他在来阳公主的陵前枯坐了一宿。
但夕诚子这种孤寡老人的悲伤像巫家这种其乐融融的家庭是理解不了,也不会在意的,巫憬憬道:“爹,以后你别跟夕诚子打架了。”
巫世南冷哼道:“凭什么。”
巫憬憬道:“凭你有儿子他没有,以后打架让大哥二哥找他打。”
巫寒悯:我谢谢你。
巫寒惊:我谢谢你。
夕诚子:我谢谢你。
巫世南笑了,觉得女儿这两年是一日比一日可爱,他又摸摸巫憬憬的头:“爹来找你是想问你,你娘昨日输了多少。”
巫世南回到屋里时,巫夫人正躺着午憩,其实没睡着,昨日打叶子牌输惨了,正在生闷气呢。
听见巫世南进来,她不仅懒得理他,还故意翻了个身面向里墙。
巫世南坐在床边拍了拍巫夫人的肩,巫夫人闭着眼睛不理他。
巫世南将手伸进自己怀里焐热,探入被子里去握巫夫人的手,巫夫人想甩开他,手里却被塞进一包东西。她皱着眉半坐起身,生气道:“巫世南,你烦不烦。”也不看是什么东西就往巫世南身上砸。
她这才看清巫世南的脸,忙凑过来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巫世南接住荷包,又递给巫夫人:“是银子,你打开数数。”
巫夫人没好气道:“我缺你这点子钱?”倒也真打开数了。
一百三十二两,她昨日输的钱。
巫世南道:“给你,转转霉运。”
巫夫人愣了愣,指了指巫世南的脸:“这霉运这么灵?”
巫世南笑道:“是啊,夫人你拿着这钱,下午就支一张牌桌,为夫保你能赢。”
巫夫人将银子放在一旁,起身牵着巫世南走到圆桌边,取过药箱给他上药:“打牌只是个消遣,妾之所愿,从来都是家人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