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区域兔子很少,食物充足,但生活在肉食动物脚下,时刻都要警醒着。
小窝在一处斜坡下,被隆起来的雪遮盖着,雪下面有一堆干草,干草就是小兔过冬粮食,此时却被什么东西拖出来。
萧菟瞪大眼睛,感觉天都要塌了。
急的钻进洞里又跑出来,发现里面空了后,在原地蹦跶几下,委屈的掉着眼泪。
他那么大一堆食物呢,辛辛苦苦抱回来的食物怎么只剩下这一点了。
沈长笙拿着掉落在洞口的兔毛,兔毛不是纯白,还带点灰,肯定不是小兔的,看来是进小贼了。
看着哭的可怜兮兮的兔子,他心想,原来兔子也会有小偷。
“还有种子吗,或者这种草的根须?”沈长笙记得小兔之前送给他的就是这种干草,想来应该是喜欢吃。
萧菟闻言,爪子戳了戳地上散落的微小颗粒,给对方看。
这种小圆球状的东西就是小草的种子,最开始,这种草只有湖边有,但那里太危险,萧菟就冒险带了很多种子回来,种在小窝附近,足够自己吃。
沈长笙收集好种子,抱起兔子道:“回家吧,我想办法种出来。”
事已至此,也找不到元凶,只能想办法把草种出来。
萧菟摇头,眼眸还泛着水光,因为刚才折腾,皮毛有点凌乱,现在漫天雪地,小草要等到明年才能种。
沈长笙没多解释,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离开前,他将兔子窝清理一番,用石块挡在洞口,防止有其他东西进去。
一路上,萧菟都安安静静,睁着双淡红的眼睛,情绪明显不佳。
沈长笙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布,将里面的糖给他。
他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跟小兔交流也有障碍,只是将对方喜欢的记在心里,带在身上。
萧菟看着喜欢的糖,又见沈长笙温和的神色,不那么难过了,吃了糖,爬到沈长笙肩膀上,将脑袋埋进他脖子里。
风吹过,散落在地上的种子撒向更远处,等到明年,这里也许会长出相应的植物。
沈阿奶发现窗口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两个泥罐,沈长笙及时解释种了两盆青菜。
一盆的确是蔬菜,另外一盆却是山上带回来的草,他不好跟阿奶说。
“这么冷的天,能种活吗?”沈阿奶疑惑。
沈长笙解释道:“阿奶房间有暖炉,窗口通风又有太阳,应该可以。”
他记得前世听一起干活的人说过,有富贵人家在冬天会弄一个暖房,专门种植新鲜蔬菜。
沈阿奶点点头,将信将疑。
热气从暖炉扩散而出,靠近房间的温度比外面高,湿润的泥土里埋着种植,也许不知不觉中已经发芽。
沈阿奶在家无事,除了去找黑娃阿奶说说话,就在家给盆浇浇水。
结果没过多久,里面的东西都冒芽了。
第一盆是常见又很好种植的蔬菜,而第二盆,沈阿奶看来半天,以她种菜一辈子的经验,也没看出是啥。
不过小孙子那么爱护,她也没多想,一起照顾了。
细密的水珠洒在嫩芽上,喝饱水的小草拔高几分。
*
沈富贵这段时间可谓是逍遥快活,他问家里要了不少银子,虽说是孝敬老师,但余下的还不是他自己潇洒。
酒楼里,他跟几人狐朋狗友谈天说地,幻想着以后升官发财。
“沈兄,先生这般看重,想来你今年一定能高中,我在此先祝贺你。”
在场都大富大贵之人,沈富贵巴结的那几个公子,因为之前的事,不再来往,不过他如今也算一只脚踏入科举路,也没去恭维那些人,反而享受着被人吹捧。
这次沈富贵请客,在场的人自然对他恭维。
沈富贵灌了一口酒,这段时间大吃大喝,他明显肥胖不少,脸上的肉也跟着晃了晃。
“听说先生跟府城那边有关系,以往每年都能最快得到最新消息,据说去年他还押中了策论,不知真假?”
有人半说半玩笑的道。
说着有意,听着也一样,在场之人都是读了几年书的,怎会不知这其中弯弯绕绕,酒菜都不动了,竖着耳朵听沈富贵回应。
沈富贵也有点惊讶,随即就是狂喜,如果先生真有什么小道消息,那他不是稳妥了,但面上没有显露多少,佯装镇定道:“这个当然,老师教书多年,学生遍布大江南北,想要什么消息没有。”
一群人顿时激动起来,问东问西,恨不得直接将今年的试题先抄一遍。
沈富贵哪里知道这些,含糊的敷衍几句,怕说多了露馅,招呼着众人喝酒。
酒下肚,他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们知道哪里有卖那种东西的吗?”
“什么东西?”有人问。
“毒药,最好直接毙命的那种。”
几个同窗愣了愣,脸色都不好看。
沈富贵赶紧解释:“放心,不是给人用的,家里老鼠多,我娘天天在耳边说道这事。”
他家粮食都没有多少,哪有什么老鼠,刘桂芝说的是小黑那条狗,沈富贵听多了嫌烦,也确实气恨那狗,才想到这个法子。
众人松了口气,继续热热闹闹的喝酒:“这样啊,就包老鼠药而已,小事情,我亲戚有门道,回头找他要一包就是,包在我身上。”
其中一人保证道。
沈富贵笑了笑:“好,多谢卫兄,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问我。”
姓卫的书生笑意更甚,其他人暗叹自己怎么没有这种亲戚。
早上出了太阳,地面上的雪水基本干了,这几天天气都很好,沈阿奶就将小菜园翻了翻。
窗户下,白毛团子贼头贼脑的溜达过来,先是观察了一会儿沈阿奶,见对方没有回屋的打算,一下子跳上窗台,耳朵很有弹性的上下晃了晃。
萧菟盯着眼前一小片绿草,大眼睛惊喜万分,几天没见,就长这么大了,应该可以吃了吧,他舔舔嘴唇,有点迫不及待。
小草刚浇过水,吃起来清甜爽脆,有种独特的香气,萧菟馋了好久,趁着沈长笙不在家偷偷过来。
原本想咬一口就跑,结果吃的停不下来了,再看时,小草已经少了一小片。
他啃过的地方光秃秃的,特别明显。
虽然知道这是给自己吃的,但是不是先要告知对方一声。
苦恼的挠挠头,萧菟想不明白人类的弯弯绕绕,算了,就当是自己馋了。
因为太入神,没注意到沈阿奶已经翻完地,拎着锄头回来。
萧菟察觉时,转身就跟沈阿奶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