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添了句:“还吃了碗面,没饿着。”
沈阿奶拍了拍孙子的手背:“吃了就好,就是这新衣裳,我看着有些小,怕是穿不了,等明个你还是拿回去退了吧,我衣裳多,不用买。”
沈长笙心里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对方的心思。
“阿奶,这是孙儿挣了钱给您买的,您穿便是,再说马上就要入冬,您只有一身旧袄子,穿着也不暖和了,怕是又要冻着,倒不如穿厚实一点,人暖和了也不会生病。”
说着他拿起棉袄:“买的时候我量了尺寸,应该能穿。”
沈阿奶不知该说什么,心里也明白孙子说的对,她那几件旧衣裳确实不暖和了。
棉袄是藏蓝色,算是比较普遍的颜色,但摸起来很厚实,针脚也细细密密,是件很好的冬衣。
“是我刚才看差了,穿上刚好呢。”穿上后,沈阿奶笑盈盈的摸着袖口,还不忘为刚才的话找由头。
其实拿到手的时候,她就知道能穿,只是想让长笙多存点钱,故意那般说。
“能穿上就好。”沈长笙也不揭穿。
小老太越看越高兴,摸摸衣角,看看针线,怎么看怎么喜欢,沈长笙看着,心里也暖暖的。
外面出了太阳,想着阿奶这几天待在房间里,身体一直不见好,便询问道:“外面有了点日头,不如出去坐坐,也对身体好。”
沈阿奶点点头,换上平常穿的衣裳,小孙子买的棉衣太厚实,还不是穿的时候,待会儿她拿出去晒晒。
虽然身体不好,但还不至于不能下地,精神好的时候小老太也会帮小孙子晒晒被子什么的。
刚走出小屋,一道黑影窜进来,小黑跟个炮仗似的冲进来。
早上没有栓绳,狗子在家陪着阿奶待了会儿,沈阿奶知道这只狗崽闲不住,就让它出去玩。
难得这么早看到主人回家,小黑显然很兴奋,刚才跑的急,它吐着舌头,一边绕着沈长笙打转,一边直喘气。
沈阿奶注意到狗子的舌头黑黑的,她哎呦一声,担心道:“这是吃了什么?可别乱吃东西啊。”
沈长笙看了眼。帮沈阿奶摆好椅子和茶水,解释道:“没事,应该就是些野果子?它精得很,不会乱吃的。”
说着轻轻拍了下狗脑袋,这果子树长在山脚下,离村子可不近,看来真的是被关的太久了。
安顿好沈阿奶,沈长笙起身道:“我待会儿要出去一趟,若是有什么事,或者身体不舒服,可以去郑夫郎那里,晚上我尽量早回来。”
郑夫郎住在旁边,算是现在为数不多关系还不错的邻居。
他没有告诉阿奶去后山打猎事,因为父亲,他知道阿奶心里有一块疙瘩,很不赞同他去做同样的事。
但为了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摆脱沈大柱他们一家,他必须找出路。
正门传来说话笑闹声,吵吵闹闹的,听声音不止两三人,沈阿奶也听到动静,说道:“她娘家有个侄女今个出嫁,应是喝喜酒回来了。”
沈长笙对这些不感兴趣。点了点头:“阿奶,那我出去了。”
父亲常用的那把弓箭放在他住的茅草屋里,刚踏出门槛,沈阿奶突然出声:“长笙。”
见孙子回头看她,沈阿奶有些难过,她大致猜出孙子是去做什么,暗自叹了口气,轻声叮嘱道:“要小心些,早点回来,阿奶在家等你。”
之前一直病殃殃,没精神气,沈阿奶已经好久没有仔细看过小孙子了,如今她才发现,长笙不止长高了,也变得稳重成熟了,不再是从前需要护着的孩子了,自己这身子恐怕没多少时日,既然改变不了,何不趁现在好好叮嘱,让他记在心里。
沈长笙点头,对沈阿奶笑了笑:“我知道了。”
沈长笙背着竹篓,顺着村里的小河往上游走,村里这条河很浅,远远看去细细弯弯,越往上走,里面越是清澈透底,偶尔还能看到几只小鱼小虾。
不少村民会去上游打水,前几日还坑坑洼洼的泥土路都被踩平了,倒是好走了很多。
这些平常普通的场景,对前世浑浑噩噩活着的他来说,简直是遥不可及的,虽有遗憾不能回到父亲出事之前,但能在重活一世,他也会好好珍惜。
小黑的心情不错,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尾巴一甩一甩的在前面带路。
平时除了吃,它最喜欢的事,就是跟着主人进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