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村里很少有剩饭剩菜,所以它几乎吃不饱,沈长笙有时候将自己的饭菜分给它,或者干活回来的早,就带它去山上打几只猎物填饱肚子。
从后门进了院子,这个院子是沈大柱家的,留了个小门方便他进出干活。
以前沈阿奶跟他和父亲住在山上,后来他去镇上念书,山里危险,父亲又要出去打猎,大伯便主动要接阿奶回来,那时候俩家虽然关系一般,但明面上也过得去。
那件事后,为了照顾阿奶,沈长笙没在读书,住进了沈大柱家的柴房。
走近小屋子旁,里面传来几道咳嗽声,沈长笙轻轻敲了敲门,听到有声响,便推开门走进去。
“阿奶,怎么起来了?”
沈阿奶此时坐在床上,背后靠着墙,可能因为刚才的咳嗽,脸色不似往日那般苍白。
见到小孙子,沈阿奶脸上带起一抹笑容,“长笙来了。”
紧跟着拍了拍床铺,示意对方坐过来:“年纪大了,夜里睡不了多久,倒是你,怎么不多睡会儿?现在天冷了,你昨个又回来那么晚。”
沈长笙没有坐下来,他去柜子里拿了个枕头放在沈阿奶背后,让她坐着舒服些。
做完这些也没有停下来,着手收拾着昨夜剩下的茶水和药碗。
用来喝药的碗已经清洗过,另一个碗里还剩下小半碗清水没喝完,过了一夜早就凉了。
将桌子上散落的几包药收整好,沈长笙道:“昨天的活不重,等今天那边干完,工钱结清,再给您拿几副药回来。”
沈阿奶压下喉咙里的干痒,不想在小孙子面前咳出来,她声音暗哑:“药还够吃几天,你赚了钱,还是要多留点给自己。”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你没了父母,等以后怕是不好找媳妇,身上一定得多存些钱。”
沈长笙整理好坐下来,他没有回答阿奶的话,而是换了话题:“昨晚有些凉,怕是要开始降温了,我把柜子下面的厚棉被拿出来,若是您晚上冷了,就拿过来盖在身上,等有太阳,再拿出去晒晒。”
沈阿奶叹了口气,点点头。
沈阿奶早上要吃一次药,沈长笙没有多待,拿着暖水壶便去了灶房。
因为要给沈阿奶熬药,经常用到灶房,那边人嫌弃味道不好,沈长笙便在自己住的茅草屋旁搭了个小灶房。
灶房很干净,米面粮油都见了底,只有一个锅和一个药炉子放在角落,显得空荡荡。
他先出去抱了捆柴火,随后又拿着碗,去了另外一处灶房门口。
灶房门一推就开,只是放白米跟鸡蛋的地方落了锁,显然是防着人。
沈长笙神色不变,见怪不怪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细的铁丝,手指拧动几下,锁便开了。
等出来时碗里已经满满的一碗白米,以及几个鸡蛋。
沈阿奶的药熬的时间比较久,他先熬了一锅粥,煮了鸡蛋。
都是些简单的吃食,沈长笙做起来很是熟练,很快,手里端着热腾腾的食物出来了。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沈大柱那边依旧安静,等着人给他们做饭呢。
沈阿奶看着碗里的白米鸡蛋,有心想问,沈长笙先道:“阿奶别管那么多,吃饭就是。”
沈阿奶没说话,小孙子天天早出晚归干活,她心疼,也想对方吃些好的。
待会儿若是那边问起来,她就说是她想吃。
还要去干活,沈长笙没有多待,把沈阿奶的药端来后,就端着剩下的米粥去了茅草屋。
小黑听见动静站起来,看到沈长笙手里的碗,高兴的把自己的碗叼过来。
沈长笙拨开狗脑袋,把米粥倒进去,一个白乎乎的鸡蛋也落了下来,他眼睛都没眨,显然就是给狗子吃的,倒好后,拍了拍还在撒娇的狗:“别闹了,过来吃饭。”
看到有鸡蛋吃,小黑很兴奋,它先用舌头舔了舔,没有立即吃,稀里糊涂的将米粥吃了大半,最后才小心翼翼的咬住那颗鸡蛋。
见它吃得欢,沈长笙站起来,小黑以为主人要走,来不及舔干净碗,叼起自己的狗绳把绳子的另一端放在沈长笙手边。
它以为要像往常那样,被拴在这里。
沈长笙神色微动。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愧疚,以前在山里生活时,小黑都是无忧无虑的,从来没有拘束过对方。
如今却因为那些人的不喜,就被困在这里。
他半蹲下身,将狗脖子那一端的绳子解开,声音带着歉意道:“之前对不起,以后不拴着你了。”
解开绳子后,小黑兴奋的在空地上跑了两圈,又回去将狗盆舔干净。
沈长笙笑了笑,给派了个任务:“在家守着阿奶,要是那边有人过来欺负你们,就直接咬上去,要是打你,你就跑,别跟在我面前一样傻。”
今天被摸了好几次脑袋,又解开脖子上不舒服的东西,小黑显然兴奋极了,两只爪子高高举起,想扑在主人身上。
沈长笙一手给摁住,手指在这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狗脑袋上轻轻敲了敲:“好了,等我回来带你去山上弄点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