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在二人身后的如瑜如璋对视一眼,然后上前。
如瑜开口,“将军,还是让我们来扶殿下吧。”
陆策宣没有松手,他道:“不必了,你们先回去备水。”
“是。”
见怡安脚步实在飘,他弯腰将人打横抱起。
怡安顺从地环住他的脖子,闭上眼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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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备好了。
却只有陆策宣与怡安进去了。
如瑜三人则蹲守在门口。
如璋看一眼身后紧闭的殿门,开口:“殿下醉了,我们不进去帮忙吗?”
“好像不合适。”百景犹疑道,“……陆将军会照顾殿下的吧。”
如璋闻言望向她,好笑道:“从前你不是最讨厌陆将军,在府中三天两头说他坏话,觉得他不安好心吗?”
百景摸摸鼻子,目移,“殿下病倒那日,我瞧他照顾殿下挺尽心的……”
这倒是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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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浴室里很是安静。
怡安靠在陆策宣胸口,无声闭目,气息平稳。
陆策宣当她睡着了,遂替她解了外衣,想将人放入水。
不料,怡安突然使坏。
她入水后,勾着陆策宣脖子的手骤然用力,险些叫陆策宣跟着跌进去。
水花四溅,水珠顺着陆策宣冷峻的眉眼滑落。
得逞后的怡安笑得孩子气。
陆策宣半蹲在浴桶前,被溅湿了半身,眉眼深邃,不见恼意,只平静从容地望着怡安。
怡安也盯着他。
浴桶中冒起蒸蒸向上的水雾,模糊了眉眼。
半晌后,一只湿漉漉的手从水里伸出来,在陆策宣的脸上戳了戳、又戳了戳。
陆策宣这才捉住了怡安的手,低声道:“别闹。”
“嘿嘿。”怡安开口,“谢谢你。”
陆策宣虚心求教,“这回又谢什么?”
“嗯……”怡安沉吟,她头一歪,倒在陆策宣肩上,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颈间,“谢你是个好人。”
陆策宣偏过头,两人交颈,得以闻见怡安发丝上的脉脉清香。他幽深的目光噙住怡安的脸庞,他抬手,扶在怡安细腻的颈侧。
“不要老是道谢。”香气盈在鼻尖,他哑声道。
因为陆策宣不可能总是好人。
他欺身压了上去。
水花又起。
水雾升腾。
荒唐了不知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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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嘶。”怡安醒时,从被中伸出一只手揉按疼痛的头。
宿醉的感觉不好受。
“殿下醒了。”
低沉清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叫怡安愣了愣。
她转过头,只见陆策宣穿着亵衣,神色清明地躺在她身旁。
成婚多日,这是怡安头一回在醒来后见陆策宣还在身边。
看来他昨日也醉得不轻。
怡安将手伸回被中,笑道:“将军也方醒吗?”
陆策宣点头,他问:“头难受吗?”
怡安老实答:“有点,但不妨事,如瑜应该已经备好了解酒汤。”
“下次莫再贪杯了。”陆策宣的目光在晨光里显得柔和。
怡安平日并非纵情之人,她也许多年没有醉过了。昨日的蒲桃酒实在香甜,叫人不能停杯。
“饿不饿。”陆策宣掀开被子一角,下床,“我去叫人传膳。”
“欸。”怡安叫住他,缩在被中眨了眨眼,“比起传膳,还是先穿衣吧。”
她衣裳都丢在洗浴室里头,这样起来叫人伺候,有些太不像话了。
陆策宣这才反应过来疏忽,脸一热,他微微撇开脸道:“昨夜为你擦了药,这才没替你穿衣。”
“擦药?”怡安目露茫然。
她不曾受伤啊。
陆策宣提醒她,“在后背。”
怡安侧过身体回头。
原是光洁的后背上有几条红色的淤痕,应是昨夜在浴桶上压出来的……
陆策宣发现后,给她上了药。
他抿唇道:“抱歉,是我没留心。”
怡安闻言抬起头,看向陆策宣的目光有些无奈。
她缓缓道:“昨夜将军叫我不要老是道谢。”
“那我回赠将军一句。”怡安红唇轻启,“不必老是道歉。”
昨夜之事,她又不是真醉得不省人事了,你情我愿,有什么好道歉的?
听见怡安还能忆起昨夜说过的话,陆策宣面上不显,耳朵悄悄红了,他低声道:“知晓了。”
说完,他脚步略显匆乱地想要离开。
走了两步,又想起还没替怡安取衣裳,不得不折返。
一来二去的模样,逗得怡安裹着被子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