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师笑得只见鼻子不见眼,“眼光不错,这小伙子很好。人长得帅,学历还高,工作也不错。”
白老师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得对你好。”
时蕴满脸黑线,“他跟您说的?”
白老师皱眉,“过了今年的生日你就22岁了,又不是高中那会,谈恋爱不犯法。”
时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不像是白老师说出来的话。”
白老师也笑了一下,“总的与时俱进才能跟得上你们年轻人的步伐。”
时蕴忽然觉得鼻尖有点酸,她塞了口包子在嘴里,努力嚼着。
“那您就更得健健康康地好好活着,才能看到我们这个时代更多更好的变化。”
白老师闻言叹了口气,她又如何不想活着?可是她是人,她也怕,都说那手术有风险,死了也就罢了一了百了。但是若是弄得个半身不遂,还得辛苦时蕴照顾她。
时蕴当然也没想那么多,现在科技发达,医疗条件比以前也好多了,心脏手术技术都很成熟了,风险很小。
母女俩人坐在病床边吃完早饭,程晏初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了,白老师今天要例行各种检查。
程晏初陪着时蕴在B超室外等候,两个人颜值高,过往的病人们也都忍不住多看两眼。时蕴有点不自在,看了程晏初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妈在这个病房?”
程晏初摸了摸下巴,这两天忙着没来及刮胡子,下巴上已经长出了青色的胡渣。倒让他原本白皙清俊的脸平添了几分成熟锐利,时蕴看着他轮廓流畅的侧脸。
说实话,她没想到他会来。
“李叔叔告诉我的。”程晏初顿了一下,然后回头看着时蕴,“就——李朝——他爸,在医院里上班。”
这是两个人重逢以来第一次正面提及李朝,当年李朝去世,程晏初痛苦难过不可自拔,时蕴其实也不好受。
葬礼那天,她没有去看李朝的仪容。印象中,李朝还是那样阳光鲜活又明朗的少年,就好像是那年山顶飞逝的流星一般,虽然短暂,但是却将一生停留在了最美好的时刻,留给世人怀念的也永远是他最美好的样子。
时蕴微微吸了口气,“他们,还好么?”
过了四年,程晏初似乎也从过去的痛苦阴霾中走了出来,他略带苦涩地勾了勾嘴角,“李朝走后的第二年,李阿姨怀孕了,又生了个女孩。”
程晏初肩膀绷直,靠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目光清凉透着一丝琢磨不定的忧郁。
“我也是去年奶奶去世回国才知道的。”
这世间就是这样,有的人来有的人去,没有谁会永远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所有的人都应该努力学着往前走,向前看。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现在,把未来握在手中。
时蕴忽然觉得很悲伤,不知道是为李朝而难过还是为李朝的父母。
“程晏初,若是当初李朝没死,我们会不会有另外一种结局?”
程晏初看着时蕴的侧脸,女孩子的面容比四年前恍惚间成熟了些,但依旧很好看。
程晏初展开手臂伸了个懒腰,抬头望着医院里惨白的天花板,“也许。”
时蕴偏过头,看着他俊逸的侧脸,目光灼灼有神,“但你一定还会选择出国读书。”
程晏初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国外这四年,他无时不刻地在想,如果李朝没死,他和时蕴会是怎样的。
时蕴是了解他的,即便是没有李朝的死,他们也都不会放弃各自既定的前进方向。所以时蕴从未恨过程晏初,换做是她,她也会坚定不移地选择自己的梦想。
程晏初是连夜坐飞机赶过来的,除了在飞机上短暂地眯了一会,他已经快三十个小时没有睡过觉了。
时蕴看他双目通红,大概也猜到了。
“其实你不用专门赶过来的。”
程晏初望着时蕴柔柔一笑,“这四年,我错过了太多,以后不会了。”
时蕴偏过头笑得有点无奈,“程晏初,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程晏初也笑,“嗯,我是你的菜。”
时蕴白了他一眼,“我还没跟你计较你在我妈面前胡说八道。”
程晏初瞟了时蕴一眼,“我看阿姨挺高兴的。”
时蕴哼了一下,“你倒是会看人下菜碟,白老师对那种成绩好又听话乖巧的孩子向来没什么抵抗力。”
四年前她俩暑假那段短暂的恋情也没几个人知道。
程晏初挑眉,“找女婿,不光得成绩好,乖巧听话——还得长得好看,对你好。”
时蕴无语,“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