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镇这边人早上早餐通常是各种各样的粥。
喻灵禾家也不例外。
十五分钟还怨气十足的徐灿阳此刻正搭着肖宜胥向旭生在门外神清气爽喝着粥。
时不时还嘀咕一句“爽”。
喻云衣又不出来吃东西。
“你好容易害羞。”
她表现得太明显了,一家子都看出来了,四个长辈没说什么,喻灵禾端粥去她那屋,对方正躺床上,一副死活不起的样子。
“ 他们不会吃人,好相处的。”
喻云衣前面还有点感动她姐帮她端粥,听到她说的话顿时两眼一黑。
“不是好不好相处的问题 。”说到这喻云衣停下,好像有点难堪,吞吞吐吐,“你见到好看的男生不会觉得不自在吗。”
“不会,我脸皮厚,不会害羞。”喻灵禾秒懂,但还笑了。
喻云衣有点难以置信,不可思议的看她,好像要说不要脸,又好像要表达点别的东西。
“我先下去咯。”喻灵禾此时不太想知道她这位妹妹要讲什么,放好碗就出了喻云衣房间。
楼下徐灿阳还在感叹,粥快见底的时候突然说一句:“ 白吃白喝好不好意啊。”
孔兮蔚:“脸比城墙厚,还不好意思。”
徐灿阳闻言翻了个比梨花还白的白眼,正要发作。
就听肖宜胥声音:“实在不行留下来帮忙干活。”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公平公正得很,但也只有他内心知道其实这么做还有别的期盼。
“呦,可以唉。”向旭生说。
嗯,肖宜胥也觉得可以,留下来帮喻灵禾家就又可以多待一会儿了。
喻灵禾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下来就看到那几个人正在院子里坐着,向旭生歪着个脑袋。
她也拿了个凳子。
“哐当”一声在肖宜胥旁边坐下。
“我靠,黄色这么显白,刚怎么没发现。”程浔穿过人群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又盯着喻灵禾脸看,眼里满是欣赏,“我要是长你这样就好了。”
程浔最开始亲近喻灵禾就是因为喜欢她的长相。
她今天没穿裙子,鹅黄体恤蓝色牛仔裤,都是宽松的。
喻灵禾个子本就不矮,这种有些松垮的造型她驾驭得住。
人坐他旁边了,肖宜胥又有点不自在了,快连头怎么转都忘记了,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哈哈,不用这样不用这样。”
她好像不太能很自然的接受别人的夸奖。
“这么鲜艳?”向旭生问。
喻灵禾也没否定,侧过脑袋:“不影响脏了回来洗了就可以了 ”
肖宜胥早吃好了,余光里她是半披发造型,浓密的头发垂顺的披在身后。
在学校都是低马尾,这种扎法他好像也没见过。
最后一个吃完,喻灵禾奶奶跟妈妈正在准备一下要用的东西 。
因为刚吃过早饭,她们表示先消个食在出发。
看着喻灵禾头发,徐灿阳发出疑问:“怎么都没见你们把头发扎高,感觉我在学校看到的都是随便在颈子后面的低马尾。”
“那头发磨人,扯头皮。”喻灵禾说,扯头皮的感觉是真的不好受 。
孔兮蔚:“不怕发际线后移和秃顶你扎。”
徐灿阳:“我头发短,不行——老肖的可以。”
“不都差不多长度吗。喻灵禾说,随即转头看对方。
发丝柔顺,发色有光泽。
好像还不像她的经常油。
终于,喻灵禾还是问了:“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那么丝滑,就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这个问题问出来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嗯?”出乎肖宜胥所料。
孔兮蔚他们也是哈哈笑,好奇喻灵禾这脑回路什么情况。
肖宜胥望着喻灵禾不愿移开的目光,心中一动,说:“实不相瞒,这问题刚开学的时候我就想了,羡慕你们这种头发。”
刚开学就注意到了他头发?不过问题也不大,毕竟头发也是他身上的一部分。
“你们长得好看的脑子里装的东西都这么稀奇吗?”
“小喻你别说还真是。”
两个人身后又是一片叽叽喳喳,面对着他的喻灵禾被这些声音弄得有点疑惑,眼睛斜看一眼,有点逗。
就跟他那只做事猫猫祟祟的布偶一样,肖宜胥最终还是报了一款洗发水的名字。
“OK,我下次跟你买同款。”喻灵禾说。
未经世事的心,任何一句不起眼无别含义的话,都能在其心里掀起万丈波涛,汹涌澎湃。
“我跟你”跟“我们”这两个字在肖宜胥看来差别很大,但也只是他一个人觉得而已。
十分钟后,奶奶说可以出发,喻母也作一副农家妇女打扮,拿着需要的东西出发。
喻灵禾爷爷和爸爸在家包粽子的馅。
乡间道路如毛细血管般密集,四通八达却又不显眼,穗镇依山傍水,水中有鱼虾,山里是各种野菜水果。
徐灿阳已经没有那么拘谨了,他问喻母:“阿姨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远吗?”
喻母走在前面在和奶奶聊天,并没有太多干涉后面的几个十几岁的孩子。
喻灵禾跟母亲眉眼有几分相似,闻言,喻母笑了笑:“不远的,前面那坐山——是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是不是,就是好奇问一下。”徐灿阳连连摇头,他真的只是好奇,这关心太多了,他还有点不习惯。
“那好——妈你说的是冬笋啊……”
见此,喻母扭头回去继续跟婆婆讲话。
孔兮蔚蔚指着远处一座大拇指就能盖住的小山,有点不可思议:“那坐山有粽叶?”
省内多山,但大多都谈不上崎岖陡峭,喻灵禾听知道她想什么,回:“有啊,这又不是什么很稀缺的东西。”
肖宜胥跟在喻灵禾后面,有点心不在焉,想找点话题聊,可无话可说。
他们走的走的这条路,说是山路,可又修得极好,道路宽敞干净,两旁还种着格桑花。
“这里的路都好弯。”肖宜胥终于说了,讲了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