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之所以说我坏话,因为我解雇了他们!看看水系派,不管手下做得多糟糕,都不敢解雇他们,才造成了我们如今的局面。十年前,他们从两山撤军大损我梅林军威的时候就该把那帮将军谋士们撤职,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听到这里,苏小小忍不住摇了摇头。汉黎每次在发表完自己的意见之后,都会非常精准地放出一两句触到同唐逆鳞的嘲讽或者攻击,然后同唐果不其然就会回击,于是到现在为止完全处在被汉黎牵着走的状态,丝毫没有发挥出对汉黎的有效攻击。汉黎最薄弱的是什么,不就是上位不正么?整个水系派不顾白乔多次在公开和半公开场合为自己声嘶力竭的辩护,短短几周,花了老大的精力把汉黎这个在位副庄主期间毫无建树也丝毫不受梅林民众欢迎的边缘人物捧成巨星。她是什么,不就是背后水系派长老们以及大皇子的一个傀儡么?怎得,同唐竟然丝毫没有攻击她的这一点?
而且,苏小小深深吸了一口气,今天汉黎的表现,实在是太硬核了!精准,尖锐,油滑,她像一个答题机器,完美地躲过了每一个陷阱并抓住了每一次输出伤害的机会。一个这十年来一直都在政治边缘的人物,是如何在短短几周之内,把自己锻炼成如此优秀的政治老手的?苏小小有点摸不着头脑。
“好了,我们今日的同台竞技就到此,再次感谢大家的观赏。”主持人面带微笑的结束了今天的活动,心里已经盘算着今晚的庆功宴了。今晚可算是给汉黎的竞选一大助攻呀,等汉黎上了位,自己多少也能算个功臣。
汉黎和同唐都对着台下挥了挥手,各自从两边匆匆下了台。
汉黎转身进了幕布后的休息室,休息室的椅子正中,正坐着鲍老先生,旁边站着黄公公和他的手下。鲍老先生整个人躺倒在椅子上,脸上爬了一只巨大的盖满了整张脸的黏黏的虫子,看不到一点五官。虫子还在蠕动,似乎开始挣扎。“快,快把它拿下来,我快坚持不住了!”鲍老先生的手也开始在空中挥舞,发出这声音的,却是旁边站着的汉黎。黄公公示意手下扶着鲍老先生,和汉黎一起坐到旁边的小茶几两侧,茶几上放着一盆深蓝色的未知液体,两位小公公分别按着鲍老先生和汉黎的头,闷进水盆里。汉黎呛了几口水,剧烈地挣扎起来,随着她的挣扎,喉咙深处一阵奇痒,一只一直缠着她的舌根的长虫抖抖索索就从她的嘴里滑了出来。长虫一旦滑出来,趴在鲍老先生脸上的那只大抓脸虫也随之脱落,长虫快速地从钻进抓脸虫内侧的一个小口袋里,抓脸虫卷成了一块小石头大小,扑通一声落到了铜盆的底部。
鲍老先生头发湿哒哒地垂在脸上,脸色铁青,既狼狈又疲惫,一句话都不想说。来之前,说是要请他助汉黎竞技,还故弄玄虚地说有最新技术,能让汉黎成为他的喉舌,说出任何他想说的话。可谁也没告诉他,被抓脸虫抓着的感觉究竟有多难受。那黏黏腻腻的触感浸润所有的七窍,五脏六腑都跟着拧在一起,虽能呼吸,却像在沼泽地里求呼吸一样,每一份呼吸都需极为用力。就这样,他还得听着台上的讲话,为汉黎想着回应的招数,一心多用,身心俱疲。罢了罢了,老朽陪你们玩这一次,下次再找我,门都没有!
“多谢鲍老先生相助。今日的成功,都是您的功劳!”被长虫缠住舌根的感觉并没有那么难受,今天主要是辛苦鲍老先生了,虽然都是为大皇子效劳,汉黎心下还是稍有歉意。
鲍老先生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冲黄公公拱了拱手,便离开了休息室,从后门回家了。
同唐这边下了台,他的幕僚也没有一人敢来跟他分析今日的失利之处,都陪着笑脸,恭喜同大人又打赢了一场。倒是同唐,想起来白蝴玉给她的纸条,好奇心顿起,从兜里拿出来一看,上面写着:
“让汉黎小赢一场无妨。登高跌重,才有意思。”
这白蝴玉,搞什么鬼呢?同唐无所谓地嘴角一翘,大步走出了安氏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