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无上的谦卑和感激,我向大家郑重汇报,我们用十年,重整了梅林雄风,九州大地上,民主自由的旗帜,在梅林山庄的守护下,依然高高飘扬!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继续守护我们奋斗的成果,不要让同唐这样的小人窃取了我们奋斗了十年的成果!”白乔继续炮轰同唐,“他们火系派,根本不在乎普通人的死活,只想着让梅林山庄的富人更加富裕!我白乔是从小门小户长出来的,我小时候,家里就没有几个奴仆,一针一线,一米一菜,都要精打细算。我知道普通人的生活有多么艰难,而他同唐,一天都没有过过这种生活!他不仅仅要做梅林庄主作威作福,还要毁掉我们的名声,他说什么梅林山庄已经堕落了,已经不再是九州第一门派了,已经要被摧毁了,他怎么能如此作践我们?!梅林山庄九州第一,并且即将变得更加强大。我们的好日子,在前头!”
“在梅林山庄,女人的地位得到了历史性地提高。我为梅林京都府认命了第一位女判官,在过去的十年,梅林长老会进过十八位女性长老,乃历史之最。十年前,我认命了梅林山庄历史上第一位女副庄主;而今年,我们将要共同选出梅林山庄历史上的第一位女庄主!我们要让那帮认为女人怀了孩子就成了男人的附庸的同唐和火系派守旧的长老们看看,女人是天下的一半,也是梅林山庄这份繁荣的大功臣!胆敢与女人为敌的,就不配坐在这庄主之位上!”
“啊~~~”人群中爆发出轰鸣般的呐喊声,前排坐着的贵宾们也纷纷站起来,朝着坐在正中间的汉黎点头致意,汉黎稳稳地坐在正中间的木椅上,先向左又向右冲着人群微笑,享受着这属于自己的荣耀时刻。
此时的京都府,正值每月一次的宣判日,却是难得的清净。平时这个时候,周围早就里里外外围满了来看热闹的居民了,今日,大家都上街去看霓虹街的热闹去了,就只剩下今日该宣判的几个嫌犯和他们的判师团队。
白猎也在其中。
判官叫到他的名字,他上前一步,垂手低头,认真听着。
“白乔之子白猎,逍遥丸成瘾,未完全戒断期间即购买二级火器,并向卖家隐瞒自己的病史,触犯了大雍国刑法第九条第八小条。你可认罪?”
“我认罪。”白猎答道。
“鉴于你认罪态度良好,本官判你监禁一年六个月,立刻执行。”判官拿起竹条,往地上一扔,即有两个小卒过来引着白猎往后院走。
白猎脸上不仅没有失望痛苦,甚至还有控制不住的欣喜和期待。在大选日之前,大皇子还需要父亲乖乖配合他们的各种安排,必然要把他攥在手心里。而作为诚心说服父亲的条件,这期间,他都得以和傅溶月一起被囚在大皇子的别院中。囚与不囚的,他真的不在意,这么多年,他和囚徒有什么区别吗?如今不过是从一个笼子出来,进另一个笼子而已。但是他终于又和他的傅溶月在一起了!这么多年,溶月姑娘也一直等着他!他多想脚步再快点,他已经等不及抱她在怀里,互诉衷肠了。
热热闹闹了一整天,京都终于又迎来了夜晚。阿旺怀抱着没舍得吃完的小半个馒头,蜷在帐篷里陷入了梦乡,自从来了大雍国,他就习惯了早睡,连一顿晚膳也给省了。京都的街头,大户人家的仆人趁着夜色未深,打扫着门口的爆竹纸屑和瓜果壳。街上行人也越来越少,各自低着头匆匆赶路回家,好像夜色本身就是个劫匪小偷。
同府的小门,却悄悄溜进来一顶烫金织布帘子盖着的小轿子,进来之后,竟是没在外院停下,直接往里院同唐的书房抬去。书房里,同唐坐在上席,万劼坐在右侧,两人都在沉思。万劼虽然看上去很年轻,却是个心思深沉的人物。同唐是看不下去白乔把梅林山庄弄得乌烟瘴气,万劼则是早就看出来梅林山庄的病根子还在那个说是互相扶持其实是趴在梅林山庄身上吸血的大雍皇室。他的出身,比白乔更加低微,父亲早死,母亲悲伤过度染上毒瘾,他母子二人被父亲一族赶出来,幸好外祖母还有点家业,把他接过去,培养了出来。同唐本来也犯不上找万劼做搭档,但是他遇刺之后,形势大变。一来,大雍国皇室里有人要他消失,他手里多拿张倒皇派的牌,好处大于坏处;二来,遇刺之后他声望大显,便不需要找一个更有经验的副庄主来给自己拉票了;三来,万劼年轻,没什么经验,也好拿捏一些。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传音阁的威力。最近这两周,传音阁就跟变了脸似的,装都不装了,直接化身水系派的自家人,各下属的书局还有秀场都在不遗余力地抹黑万劼。抹黑同唐用处已经不大了,同唐花名在外几十年了,来听他集会演讲为他欢呼的民众,有几个不知道他那么几段婚史,说不出来那么几个头牌姑娘的名字?万劼就不一样了,看着年纪轻轻、一本正经说要为梅林山庄重拾法律的威严的小伙子,原来年轻时候也发表过不敬女人的言论?!也会爆粗口?!似乎这万劼的黑料百出,一下子把遇刺带给同唐的风头都给盖住了。
“独孤皇室还真是个棘手的对手。”同唐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
“大胆同唐,竟然敢把我独孤皇室当作对手。”门口传来脆生生的一句女声,听着却是没有一点火气,好似是带着笑说的。一个娇小的女人穿着宽大的褪红色斗篷大步跨进了同唐的书房,她站定,余光看到仆人把书房的门关上了,才放下兜帽,露出那种上了年纪却依然美艳的脸:正是三皇子生母白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