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跟你爸一样下地狱。”
“不得好死。”
李沅锦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两条短信,仿佛被施过定身咒一般,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
海风吹过,扬起她的发丝,她却浑然不觉,就这样迎着风,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肆意地流淌在脸颊上。
她哭了一会儿,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宣泄出来。
随后,她缓缓地把头埋在膝盖上,静静地坐在沙滩里自言自语:
“明明他已经去世十几年——明明我已经有新的家庭,新的生活。”
“果然还是不行。”
李沅锦的眼眶红得吓人,泪水不断涌出,模糊她的视线,她毫不犹豫把第二瓶鸡尾酒倒在沙滩上。
“宋午备,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银色的沙滩在月光下闪烁着光芒,而李沅锦却如同被遗忘的贝壳,坐在那里无人问津。
然后她胡乱擦擦眼泪,恶狠狠地解锁手机,回复那两条信息:
“去你妈的吧。”
“你怎么不去地狱找他?”
李沅锦置身于冷风中,凛冽的风如刀割般吹过她的脸庞。
她下意识地用手拢拢自己凌乱的头发,试图抵挡冷风侵袭。
她随意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绳子,熟练地将头发绑起来,随后深深地吸一口气,仿佛重新注入活力,迈着轻快的步伐,迅速地跑到时涧欣身边。
时涧欣酒量实在不好,这会儿已经醉地在跟孟鉴闻划拳,输的正在脱衣服。
李沅锦指责道:“孟鉴闻,你有没有男德,怎么在公共场合耍流氓呢?”
孟鉴闻没有碰一滴酒,所以异常清醒,他上半身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件背心,有些哭笑不得:
“她喝醉划拳可从来没输过——而且你看看,她醉成这样,我敢耍流氓吗?”
这倒是真的,毕竟李沅锦见识过时涧欣醉后胡搅蛮缠的功力,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孟鉴闻:“要不你帮我一起把她送回酒店去?”
“我不能走,我还有重要使命。”
李沅锦摇摇头,拎起第三瓶鸡尾酒,那已经是个空瓶子:
“我要帮欣欣拿到全场腹肌最多那位帅哥的电话——你不要动,我马上回来!”
她上头了。
孟鉴闻:“妹妹,你......酒没醒啊?”
李沅锦一本正经笑道:“我没喝酒。”
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未等孟鉴闻拦住她,李沅锦在海滩上瞬间消失得毫无踪影。
夜里温度低得让人发颤,只有十三四度,凉风毫不留情地吹在人身上,让人的皮肤感到一阵刺痛。
李沅锦如同一个迷失的灵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孤独地踽踽独行,晃晃悠悠走到一个陌生男人身旁。
陌生男人正是刚刚时涧欣一眼看上的牛仔夹克帅哥,果然,李沅锦过目不忘的本事从未失灵。
“这位帅哥,我朋友......对你很感兴趣,能不能给个你的联系方式?”
牛仔夹克:“好啊。”
“可我没有纸,我写在你手上可以么美女。”
“把手给我。”
*
蒋瞻接到孟鉴闻电话的时候,刚刚结束会议,敲定一个游戏项目的主程序。
他原本心情很好,可全被眼前一幕打破。
他远远看到,李沅锦站在一个男人距离很近的地方,两人相谈甚欢,男人甚至还试图来握她的手。
蒋瞻阔步上前,一个踉跄将李沅锦扯到自己旁边,带出去几米远。
李沅锦:“我还没要到他电话,怎么跟欣欣交待啊。”
“李沅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李沅锦脑袋低垂,眼眶微红,任由冷风入怀。
她下意识去扯蒋瞻的外套,轻易得手后,把抢来的战利品披在自己身上。
“你还知道冷。”
李沅锦盯着蒋瞻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猝不及防笑得粲然:
“这位帅哥,我对你很感兴趣——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
蒋瞻冷脸:“不给。”
忽然之间,几个绚丽的烟花从不远处两人的身后腾空而起,强烈的光芒瞬间将沙滩照耀得亮如白昼,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
海风也在这个时候悄然袭来,轻轻地吹散李沅锦的长发。
李沅迟迟没有将目光从蒋瞻身上移开,缓缓走向前,她冰凉的指尖抵住了蒋瞻修长的脖颈——
“那你不要后悔哦。”
蒋瞻任由李沅锦笨拙地将他的领带扯下来,又熟练地为她自己绑了一个高马尾。
接着,她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轻轻踮起脚,凑到蒋瞻脸颊旁边:
“那我去跟其他帅哥要微信。”
蒋瞻眼眸中尽是冰冷,声音中似有不满:
“你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