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摸着自己的脸。
“要不是那个郭栋烨说,我都不知道。”景亚湉说。
韩清没听过这个名字。
景亚湉也不觉得奇怪,因为韩清反射弧也太迟了,说从她刚去教室的时候,郭栋烨就在整个年级放言要追求她。郭栋烨是长得很阳光,学习中上游,在班级里女生缘也不错,喜欢他的也不少。
韩清说:“这管我什么事。”
景亚湉戳了下她的脑袋,“是是是。”
随后又给她说,她反应迟钝到被人针对都不知道,另一个女生小团体经常在课后打扫卫生,或者上厕所的时候找她的麻烦。
韩清蹙眉。
景亚湉便问道,你就没感觉你每次上厕所都轮不到?每次值日的时间都很接近,别人一周一次,她一周三次?
韩清没感觉,因为这对她来说似乎都不叫事情。
现在的新生活对于她来说,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
韩清等了又一个周末,去邮局拿了信封,这次的钱比之前更多了些。
还有一个盒子,里边放的照相机。
她记得她有一夜曾发消息:乖乖长大了些,可惜不能让你看看。
现在抱着盒子,韩清只觉得沉甸甸的。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看了看说明书,试探得拍了几张之后,才拍清楚乖乖的样子,去照相店加钱,特意洗了几张彩色的,给郁山邮了过去。
照片邮过去,没几天,便收到了他的回信:
冬至来临,按照这里的习俗,记得吃饺子,不然冻耳朵。
韩清回复:知道啦,你也是。
他的字迹很缭乱,但这次用得纸却高级了不少。
她将钱和纸条全都藏在了郁山房间的一个柜子里,这里的冬天不潮,暖气也很暖气,不用担心钱发霉潮湿。
给自己做了些饭之后,她才躺在了加厚的床垫上,依旧是郁山的房间。
里边装饰没动,跟他走得时候一模一样,唯独墙上多了一张裱好的画。
画上画的是那夜山脚下的郁山。
用炭笔画的,没用色彩,只用光影和线条便勾勒出来了郁山的样子,在画的角落,还标注着她的署名。
这样看上去,她似乎像以前一样,跟郁山是在一起的。
到了冬至那天,轮到她值日,剩下的组员都已经跑了,就剩她一个,景亚湉让她也别值日,好好治治她们。
韩清看着教室,“太乱了。”
“你的洁癖能不能用到别的地方。”
景亚湉吐槽了一句,紧接着拿着扫帚跟她一起打扫,“真想看看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高考志愿一定要报心理医生,以后好好治治你。”
韩清笑着:“好。”
值完日景亚湉便回去了,等她去饭店买饺子的时候,都已经卖光了。
正好是周六,她也不着急先回到房间休息了一会,这一睡就到了天黑。
她看了眼手机,晚上十点。
这时候饭店肯定都关门了,她懊恼得锤了下脑袋。
只不过这份情绪里,更多的是答应郁山的话却没有做到,她很后悔。
肚子在黑夜中饿的咕咕叫,乖乖也在一旁蹭着她,都在催促着她下去找饭吃。
韩清立马坐了起来,看了眼正在她对面的画之后,随便套了件棉服,连拖鞋都没换就出门下楼。
楼下凯迪拉克开着大灯,旁边站着一个人。
郁山穿着西装在那随意靠着,手机屏幕白光映在眸中。
彼时他们已经分别两个月有余。
韩清连她的拖鞋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
就愣在原地,脚踩在冰凉的地上,只觉得全身血液沸腾。
郁山将信息回复完,手机塞进口袋,从她身旁掠过,俯身将她拖鞋捡起,“读书读傻了。”
韩清想要接过,被郁山制止。
他弯下腰,将她的脚抬起,手掌温热暖着她的脚心,“下雪天穿拖鞋出来。”
垂眸,漆黑夜色多了些白色点点。
鹅毛大雪,穿过街道昏黄路灯,落在他背上的西装和漆黑皮鞋上,仿佛落花润物。
韩清失神间,手已经落在了他的发丝上,“你怎么回来了。”
“不愿意见我?”郁山替她将拖鞋穿好。
“不是。”韩清语气焦急地否认,“我以为你是有事才会回来——”
“嗯。”郁山笑了笑,拍她鞋头的雪,“回来看看你,你的事也算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