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被绑了扔在车后座,身边还有两个混混夹着她。
浑身的烟酒气弥漫在车内,混合着汗水的臭气,还有廉价香水的味道,韩清觉得自己像掉进了化粪坑。
可是她来不及顾及臭味带来的不适,身旁的人就对她动手动脚,她被绑着绳子没办法躲,只能来回扭动着,试图赶走腰间和腿上的脏手,混混不满,直接扇了她两巴掌。
绝望,无助,害怕各种复杂情绪在她脑中闪过。
可这些都抵不过一个,救救我。
她渴望有一个人来救她,带她走出去。
身旁混混还说着浑话,韩清的嘴被胶布糊着,只能拼命摇头,眼眶猩红可怜。然而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更使混混上头,他的手摸上韩清的大腿,很滑很嫩。
“开慢点,反正送里边都是玩,还不如咱们先玩够了。”
前边开车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也觉得身体直冒反应,方向盘一打,打算拐进小巷子。
可再回头,前边突然有一辆摩托挡车。
混混看清人的那一刻,几乎是下意识挂挡,准备倒车。
可郁山比他们更快,几乎是摩托车停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跳上了车头,车前玻璃瞬间稀碎。
玻璃渣溅进混混眼中,模糊刺痛。
唯独韩清仰着头,看着眼前的郁山,他双手撑着车架,滑进前座,将那两人连带着车门,硬生生踹了出去。
郁山跨蹲在副驾,很利索地将她身侧的两人解决。
韩清也没丧失理智,手脚不便也不耽误她滚出车外。
“王总看上的人,你敢要么!”混混头子捂着被踹断的肋骨那里,弯着腰。
郁山没理,走到韩清身边,俯身将她嘴上的胶布和手上的绳子。
韩清获得自由,头发凌乱,脸上和眼睛都红红的,而胳膊上还有一大块疤痕。
郁山从没注意过,“怎么弄的。”
韩清想说话,但始终觉得嗓子被眼泪噎着,顿了一会没回答,她只问了句:“我能、相信你么。”
郁山这些年看惯了这些场景,每个被送进去的女孩都是这样看着她。
只不过这次他有了些动容,“可以。”
韩清的嘴使劲憋着,不让自己哭,她侧过头,回答道刚刚的问题,“养、父母。”
想起自己劝她回家,郁山突然心生了愧疚。
他眸色暗了些,声音温度很低:“没事了。”
“…嗯。”韩清被他扶起来,腿还是十分软,路过混混时,被抓住了脚,只不过这次还没等她害怕,郁山就已经将人踢到了一边。
混混还想说什么,郁山冷眼看向他们,“我的人。”
“我们身边的人都是王总的。”领头的不服气,警告:“你现在劫车,最好想好后果。”
他们都靠王总吃饭,王总一人垄断三个省的娱乐业,违背他的后果,少则断腿残疾,重则尸骨无存。郁山跟了王总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
韩清不谙世事,但也能感觉出来他们口中的王总,是惹不起的人物。
害怕郁山把她丢下。她上前用冰冷的双手攥着郁山的胳膊,手很紧,指甲都在泛白,“我——”
“这个是例外。”郁山打断她,却没甩开她的手,反而将她扶上了摩托,“我收的她,她就只是我的。”
他说话的声音依旧沉闷,表情依旧冷漠。
却给了韩清巨大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她的胸腔剧烈鼓动着,鼻子发酸,眼泪倏地砸下来。
摩托车在马路上飞驰,太阳晒着他们的皮肤很红,汗水的味道溢满鼻腔。
这次韩清没有觉得恶心,心头漫起不知名的情绪,一种从小到大渴望的围护,居然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给她的。
尽管她的眼前被风模糊,可她却将眼前男人的背影清清楚楚地刻进了脑中。
郁山感觉到了腰间渐进的力道,垂眸看了眼。腰间的那双手还有红色的颜料,是如此的稚嫩单纯。
他这段时间很累,身上的黑暗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脑中想起这段时间每次回家后,门上挂着的饭菜。咸淡不一,不好吃,但他每次都吃了个精光,神经也觉得放松。
或许是人对干净事物的保护欲吧。他挪开了眼,手上加着油,朝着太阳的方向行驶着。
他们回到了那个拥挤的筒子楼,郁山跟她说:“回房间收拾东西。”
韩清害怕他们追上来,在门口始终不敢进去,就那么抬头,看着郁山。
“追上来也没事,我在。”郁山说。
韩清没再继续问了,她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两身衣服,放进书包后,看着床上的床单,她看着门口的背影,宽厚却有些弯,“我们去哪里。”
“山里。”郁山始终背对着她,没有看屋内。
韩清想起刚刚混混的警告,“是逃么。”
“不是,没必要。”郁山顿了一下,补了句:“只是去看看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