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还是会历历在目,神祁舍不得就此割舍,还是偷摸来过几次,眼见着她生命的流逝,他想,冥冥快死了。
经过一番挣扎,他斗不过自己的思念,豁出去将冥冥救了出来,偷养在昆仑顶。
昆仑顶的人受了太多同光的恩泽,对于同光的陨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凭着冥冥体内残存的同光之力,他们答应了神祁。
“可谁知,冥冥真的没有心,是吗?”
画面只停留到了冥冥去到昆仑,再往后就没有了,因为后来神祁也没有再见过冥冥。
神祁嗯了一声,清冷接过话:“她被昆仑养得七七八八之后,就偷跑回了幽冥地,立刻卷土重来,只不过她换了一个方式而已,她真的一步一步用幽冥地的宝贝蚕食各正派力量,所幸昆仑的人报得及时,才避免了一场灾祸。”
舒酒心里闷闷的,问:“你因此被削了神爵?”
其实后面的很多事,同光也不知道,就连他的前一世和冥冥、和舒酒之间的事,也是这一次才从神祁嘴里探出了只言片语,他紧紧握着舒酒的手,感到她的冰凉和微微颤抖。
“我不是被削了神爵,而是被冥冥拖下了神坛。”
冥冥生于幽冥地,本就是阴邪物,而神祁生于天界,一身纯阳,两相不该融的,冥冥偏偏用自己的血换掉了神祁的。
再后来,神祁自知犯了大错,无法原谅自己,领了天罚,自贬去了荒漠,开了焱泉道。
而同光的稀疏神魂被他送到舒家,养了一百多年才有迎来了他重生的机会。
故事听完了,舒酒像是生了一场重病,浑身乏力,脚步虚浮,头脑也不够清醒,都忘记问她和冥冥又有什么关系了,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被同光送回了人字号。
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睁开眼就看见屏风后的影影绰绰。
“醒了?”
同光将荼蘼伞放回匣子里,“过来吃点东西。”
舒酒的头还是有些疼,无精打采,食同嚼蜡的咽了几口小菜,就没再动筷子。
同光问:“休息得怎么样?”
舒酒:“不是很好,做了很多梦。”
同光:“噩梦?”
她想了想,道:“不算是,我梦见了冥冥。”
同光动作一顿,这局面在他预料内,但不是他想看见的局面,清茶入口,说话间都带着香气,“说给我听听。”
她说:“我的确不是冥冥,但她死了,她的命就轮到我身上了,只是又因为出现了一些人,让我又没有按照她曾经走过的路那么去走。”
这些人中,几乎都是她不认识的,除了同光。
她说:“同光,我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你了?”
同光摇头,他活的时间很长,但却是简单的很多年,曾经他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早就认识了舒酒,可多番回顾之下证实了,两人确不认识。
而舒酒呢,她的人生也十分简单,前十多年全被关在十二城,得了李簌簌的偷天换日,才逃出了十二城。
她身上的迷越来越多,解了一个,又出现更多,扰得心烦。
同光见她苦闷模样,逗笑道:“我觉得,不如不要想了,顺其自然,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大手轻抚在她头顶,清清凉,很是舒服。
她侧过头看他,心里算着:是从什么时候,同光不再成天嘲笑她了?大抵......是从听雪小筑?还是揽月城?
“你在想什么?”
走神被抓包,她讪讪笑着拨开同光的手,“没有,我们什么时候离开?燕安时说这里离昆仑已经很近了。”
确实不远,从窗子看出去,他几乎都要看见昆仑顶的模样了,可能是真的要回道昆仑了,他的心绪很复杂,也很沉重,有魂归的期待,但也有对昆仑的抵触。
“明天吧。”
神祁没有再出现,燕安时也被天羽安排得满满的,抽了空才跑到舒酒面前,绕着圈检查了几遍才放心。
翌日,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但已近昆仑,寒气比别的地方都来得猛烈些。
舒酒从箱子里翻出了观南准备的毛领子,又被燕安时敦促着裹了很多,只留了两只眼睛在外,活生生像一颗棉球。
燕安时还是不时要提一句“裹好,不要寒风入体。”
她不耐烦的问他:“燕安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十二城的人知道你是老妈子性子吗?”
这话说的!
燕安时翻着白眼,还是扯出笑,“你果然没良心!”
吵吵闹闹,终于还是到了昆仑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