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高攀了呢。”他指尖捏着茶杯,神色说不上好。
掌柜的听了这话,冷汗涔涔,忙道:“岂会岂会,先前是小二忙晕了头。”
可他的眼神却往坐在窗边的小姑娘身上瞅了几眼,直到看清那个香囊,才松了一口气,好在没得罪贵人。
观南并不知掌柜的能将他们带到这间房是因为舒酒,只道是姐姐那边开始行动了。
做生意的人,惯会见风使舵,谁也不得罪,朝廷得罪不起,昆仑得罪不起,浮生阁得罪不起,敦煌城照样得罪不起。他本就无心插手朝堂之事,所以城主之位迟迟不肯接,此番若不是因为姐姐那边实在抽不开身,他定是不会来淌这趟浑水的。
他叹了一口气,想起在进城的路上谢知安说的消息。
了凡山庄的大公子前日来了揽月城,也是为了城外那开始松动的阵法而来。
揽月城地处要塞,常年来虽归朝廷管辖,但对江湖人士却是极为欢迎的。可半年前开始,护城阵法开始隐隐松动,地方官多次向朝廷请求护佑,可依旧没有得到什么较好的效果。
眼看着又要回到当年被五毒之兽迫害的日子了,整座揽月城陷入了一种与日俱增的恐慌之中。
可,当年设下护城阵法的小徒弟已经死了,昆仑也闭了山,走投无路之下,地方官得到了朝廷应允,向江湖发出了招募令。
谁能解决眼前棘事,谁就能入主揽月城,和地方官一同管理所辖地区。
这可是一块巨大的肥肉,谁不想来分一杯羹呢?
可五毒之兽,已经消失了十来年,现在对那东西有记忆的人都心生疑虑,不敢贸然前来,所以真正来到揽月城的,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几大势力了。
比如,敦煌城。
了凡山庄一贯淡泊,庄中弟子也多是以卜卦知天命之类的术法为主,他们要这揽月城又有何用?
观南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就听见房门被敲响,方才那小二托着一壶酒送了进来。
“公子,这是我们揽月城最好的月华酒,给公子赔罪。”
舒酒瞬间转过头来。
瞥见了她的动作,观南的心绪被拉了回来。
他嘴角上扬,噙着笑介绍起来,“这酒啊,名为月华,自打城外的护城阵法开启之后,揽月城除去每月都能被月光照个满堂,享尽了月之精华,久而久之,整座城的气韵也就变了,城中之人多出文人雅士,就连偶有的刀剑之家,也都以儒雅为主,而这酒则更甚,故此取名月华。”
这杯酒倒得慢,他话音落,酒杯满。
舒酒抿了一口,清冽入肺腑,确如月光,只是差黄泉,还是差了些。
头顶上的砖瓦响起了极有节奏的声音。
她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观南,见他抬起头往上看去,还喃喃道:“没听见房顶有什么啊。”
保险起见,观南还是起身想要上去检查一番。
舒酒急忙道:“我怕。”
此言一出,观南愣在了原地,头顶砖瓦的节奏声也顿了好一会儿。
“怕什么?”
“我也要上去。”她答非所问,定定地看着观南,那模样只差说要是观南不带她一起上去,她就要哭闹了。
观南看向她的眼睛,蓦地笑出声,心道她是怕他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吧,也行,就带她上去也没事,他方才细细听了上面没人,再说了他就在旁边,左右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你......抓好我。”观南说出这话,心跳得很快,脸颊不自然的又爬上了两坨红。
舒酒靠近了些,也有些不自然,后悔刚才一时不经脑子就说出了那话。
就在这时门窗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动,撞击在墙上,落下了些许碎末。
声音响动很大,舒酒被吓得一颤,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她急忙回身,同光抬着头望向她,嘴角微微上翘,指尖白得有些透明,沾着桌上的酒渍在桌上画圈。
“这么喜欢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