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光咳嗽了一声,提醒她前方来人了。
她被迫抬起头,视线尽力避开了那片裸露的白花花,动也不动地盯着走过来的人,准确说来是头顶。
男子停在距离她五步开外的地方,笑眯眯的和她打招呼,“姑娘是迷路了?”
舒酒对于陌生人历来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更何况面对是这样让她不舒服的人。
“或者说,你不是迷路,你找的就是我,琅环。”
她面上仍旧无波无澜,但背在身后的手却是已经用力得泛白。
同光坐在坨坨身上,嫌弃的意味不能再明显了。
琅环站在雪地里,身上透着寒意,讲话也吐着白气,可他身上那股香脂味热烈得像七月份午后的日头。
再加上他那矫揉造作样,别提多令人心烦了。
“姑娘?”
琅环对舒酒势在必得,谁让这姑娘浑身的血都这么令人痴迷。
舒酒抬起头,手指轻敲伞身。
同光闪身,站到了她身旁,朝坨坨挥手。
坨坨低低啼了几声,俯下头蹭了蹭她的手背,就转身走了。
笃笃的马蹄声,很快就听不见了。
静谧,和她梦里的静谧一样。她余光看见同光垂在身侧的袖子,脑海里突然想起那个血红身影,她倏地心头一紧。
听见同光说:“没事,我们要他帮忙,就必然要进去,不入虎口,焉得虎子?”
同光顺着琅环的手势,自然的跨进去,见状,她急忙跟上,紧紧贴在同光身后。
毕竟是男子,步子比她大一些,她生怕一眨眼同光就消失了,就胆大的伸出手,抓着他的袖子。
同光感觉到了这股力道,他侧眼望了一眼,嘴角没意识的翘了起来,好脾气的任由她这种小动作,甚至脚下的步子也慢了下来。
走到一楼的主厅门槛前,她就停住了,手里动作也加重了些,将同光往回拽。
只因为她看见桌子上摆着的茶杯数量、位置都和梦中一样。
随着场景的转变,那个梦里的内容开始恢复了,一幕幕一帧帧和现实重合起来。
“怎么了?”
同光回身问。
她抬起头,四顾一圈,轻轻地回:“不能进。”
琅环觉察到她停下,转过身恰巧听见这句话,眉尾一挑,心下暗忖,难道这姑娘不止是有着一身玲珑血,还有着什么不得了的本事,能这么远都感觉到楼上的东西?
很快,他按下心思,假装没听清一般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舒酒往后退一步,才开口道:“我,不想,进去。”
“哦?这是为何?外面的雪越来越大了,我这屋子盖的时候用了点心思,冬暖夏凉,我还准备了热茶。”
四杯,热气腾腾,确实是热茶。
可就算连上同光,也只有三人啊。
她欲直接开口问荼靡伞的秘密,才将伞抽出来,身后就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我才说呢,这背影眼熟,原来是舒酒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