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不去上班？”

“休长假。”

段雨楠显然是不信的，他试探着说，“要不你回景和做事吧，爸年纪大了，柏琰也需要帮手，你也可以跟他学着做生意。”

商柏舟没有立即拒绝，“我考虑下，”又补了一句，“如果跟着你学，我就立马来。”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商柏舟突然打起精神了，“像什么？”

“像个胡搅蛮缠的变态。”

商柏舟似是有些受伤，尴尬的勾起嘴角，又抿了下嘴，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尴尬。

段雨楠见他失落的模样，又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但他必须要让商柏舟明白自己和他的关系界限。

话到嘴边，又于心不忍，段雨楠叹了一口气，“以前的事，过去就让他过去吧，我已经和柏琰结婚了。”

“不能离婚吗？”商柏舟真诚地看着他。

段雨楠都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打乱了思路，片刻之后才回神，“婚姻不是一张纸，它还是感情的见证。”

商柏舟无话可说，垂着头，眼角都耷拉下去了。

良久，段雨楠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商柏舟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确定地抬头看着他，“为什么道歉？”

“为我以前的任性，浪费了你几年的青春，有了很多不好的回忆，”段雨楠再次向他道歉，“对不起。”

商柏舟有种力气被抽走的无力，他直觉段雨楠接下来的话，会让他们彻底撇清关系，他好不容易明白自己的心意，怎么就···就要结束了。

或者早就结束了。

“以前你说，你是为了躲你爸让你相亲，所以才去部队的，但其实也是为躲我吧，”段雨楠站在他面前，慢慢开口，“我以前太要面子了，所以喜欢你也不敢给你表白，怕被你和段雨林嘲笑，还用了很不光彩的手段，逼你和我在一起。”

这是他第一次向商柏舟明确地表达心意。

商柏舟看着他，心跳不断加速，就等一个机会冲出身体。

“对不起，因为我当初错误的示爱方式，才让你误解了AO之间的情感表达，害你被一场···畸形扭曲的关系困了这么多年。”

段雨楠咽了一口唾沫，又道，“信息素对于并不相爱的两个人来说，不是情趣，而是枷锁。”

商柏舟的心突然急刹，被段雨楠的话撞得一地稀碎。

“爸爸~爸爸~”哆哆的声音从长廊传来，“父亲没有回来啊。”

段雨楠看着商柏舟紧闭双唇的模样，转身出门，“现在已经要回来了，我们去接他。”他带着哆哆下楼，留商柏舟一个人在原地。

商柏舟浑浑噩噩的，不知怎么回到房间的，他手上点着烟，烟雾缭绕在他眼前，他下意识地担心把段雨楠的房间熏臭，却又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自己房间。

展架上的红花，是他用命换来的荣誉，而红花下一层的表盒，是他怯懦的象征。

他当时报名参军，并不是因为什么远大志向，而是事后他看着段雨楠的睡颜，突然觉得这人很可爱，他被自己的突发奇想吓了一跳，直接跑出酒店。

但却在跑路的途中，看到橱窗广告展示一块儿理查德的手表，外圈镶钻，数字底盘是明艳的贝母，闪闪发光，高贵明艳。

他第一眼看到，就觉得这块儿表和段雨楠很搭，于是鬼使神差地买下这块表。

回家后还被商老爷子骂了一顿，说让他去见见朋友他不去，整天不着家，还去商场买表，问他是不是谈恋爱又说不是，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拿着表回到房间，也觉得自己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会给段雨楠买礼物！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喜欢上段雨楠，他果断报名参军。

而这块送不出去的表，也一直被他带着。

现在他知道当初的自己在想什么了，却没机会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