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捏她的脸来回摇,一边狠狠的警告着。
思归怎么会真的那样想呢?小郎是家人,还有哥哥,自己是小妾生的女儿,大约还是私生女,自己差点死在出生后的每一天,要不是哥哥……不是小郎……母亲的样貌,受过的苦都写在那张疤痕满布的脸上,她的眼泪就真的流下来了。
“怎么哭了?我不罚你就是了,快点擦干眼泪。”
谁知道思归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越哭越凶,这不是主人,是自己的二哥,虽然比自己小,可一直是一个细心的哥哥。
她抽抽噎噎,柴溪顺着牙缝吸了一口气。
“你眼泪就是多,别哭了,太用力了,伤口要开了,我是怎么惹你了,祖宗,还说要伺候我一辈子呢,你这是伺候我?”
思归只好强忍着眼泪,挤着笑容,谁知道越挤抽噎越厉害,几乎是语不成句儿了。
“我,我知道,知道你就对我好,我哥说你是小弟哥,虽然人小,但是,就像我另外一个哥……我……我下辈子做牛做马……”
“呸呸呸,谁没事想着做牛做马,你给我老老实实做人吧,不过……再也不做苦人儿了,而是要和我以前一样,以前的以前……”
“你总是说以前,那到底什么样呀?”
良久,思归稍微好了一些,才第1次好奇的问柴溪原来有些奇怪甚至疯癫的话。
“就……怎么说呢?就是无论男子还是女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生下来有人宠爱,每一个人都能读书,最重要的是……长大之后,想娶谁就娶谁,想嫁谁就嫁谁,谁都管不了,包括父母,男女都有自己的财产,没有女子不能立户的规矩……总之……是极好极好的日子。”
“小郎又瞎说,哪有那样的日子,那不是神仙过的。女子在世间……哪个不是父母和郎君的物件儿……”
柴溪被他说的有些伤感,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回得去,在这里……还要女扮男装到几时。
石昭可没有柴溪这么想得开,她到底知道了什么?和自己说的是她知道的全部吗?他极端不安,必须要探查一下,可惜自己的手还没有伸到杭州来。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就开始部署。
比如说买的那些女子送到各个府邸做细做,再比如说,拿上仨瓜俩枣收买找些闲人,把各个关键部位的仆从也好,小妾的亲戚也罢,收买的彻底。
可是这些,仅限于沧州邯郸冀州北境各地,从去年才开始,慢慢往京城安插人手,可也仅仅是收集街头巷尾的消息,各个大宅中他没敢伸手,目前看来也伸不进去,各府的管理看似不如现代化的管理那么紧凑,可真正探查的人回报,各家的规矩都很严苛,防止政敌,也防止君上的试探,在自己没有形成大的势力之前不敢轻举妄动。
柴溪周围多了一个大儒,他来之前知道,也足够重视,可接触了几次,才发现这样一个长得其貌不扬,看上去又古怪的老穷酸,对于市井的事,见解也很独到,今天他就必须跟着看看究竟。
“如此繁华的杭州。让几个跳梁小丑。搞得如同地狱,糊涂啊。”
茶馆里几个读书人模样的老者,痛心疾首的样子,他不用指桑骂槐,直接说到了裴东锦的甚至景福王脸上,反正裴东锦已经回京,景福王又不会来这茶馆。
“哼,外来的和尚别化缘,几位老先生,这是想饿死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