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瓷文说得不太标准,却是好听的,好像在哪听过。
好听归好听,但是一听就是男的。
是,男,的。
男,的。
的。
「人妖?同性恋?妈的荒谬!」
被脱衣舞娘强吻已经够炸裂了,现在这种情况在姜松禾的认知里更是想都想不到一点,他一时竟决策不出是该把这流氓趁黑揍一顿,还是该报警告骚扰。
他石化一样,彻底懵了。
铃音蓦地响起,姜松禾机械地摸出手机,促狭的光亮映出他的眉心由紧蹙到舒展。
来电显示是姜松允,半年来一直和他闹别扭的亲弟弟。
“给我在这等着,别想这么算了。”姜松禾急着接电话,拿屏幕光晃了下对面当是说过“我记住你了”。
其实多少有点逃避的意思,他当下也不知道让人等着能怎么着。
他要在人生地不熟的曼尔照顾弟弟,还要暗中找资源筹备公司,揍人或者报警都要进去,耽误正事,太麻烦了。
搬进公寓了吗、睡得好吗、适不适应云云被关门声切断隔绝,里间空气骤然安静。
良久,一个极其好听又极其疑惑的嗓音响起——
“What the hell?(什么鬼啊?)”
-
姜松禾再回来时,脸上明显叠了一层郁结。
佩戴多年的戒指刚刚就放在洗手台上,现在不见了。
松允来电话也不是想他,是让他明天别去。
他手里紧攥着手机,在里间门口拍开灯开关,房内大亮,小黑屋里空无一人。
那流氓不听话,已经跑了。
也是,我的话跟屁一样,没人会听。
他用手背大力擦蹭双唇,恨不能脱层皮。
“恶心。”
-
深夜,陈设繁复的卧室内只有一座美杜莎地灯散发出浓稠的光。
墙面上牵拉出一道纤软的人影,摇曳片刻后躬背伏身,最终融入轮廓尖锐的色块中。
“Pony,let’s play a game.(小马,我们来玩个游戏。)”长指缓缓挑起人鱼姬男孩的下巴,语气淡淡。
男孩顺着牵力匍匐凑近,用红润的嘴巴去够似笑非笑的两片薄唇,却被捏着下巴错开,他眨眨眼,转而去够锁骨间一枚戒指,喃喃问:“要是我赢了,Janus会给我什么奖励?”
没有回应,男孩下巴被挑得更高,手被扣住,贴上一截凉滑的脖子。
“Crush me,please?(压碎我,可以么?)”尾音轻飘飘勾起,带着戏谑和命令。
“原来Janus喜欢这样,那我就不客气咯。”话虽如此,男孩却只是象征性地搓揉几下喉结。
“Thougher.(再用力。)”钳制的掌心箍紧了些。
“这样呢?”男孩跪坐着,双手并合指缝,环住脖子。
“Thougher!(再用力!)”男孩一对细腕被动施力,上身猝不及防被抽近。
男孩咽了咽口水,想缩回手却动弹不得:“Janus,这,这太超过了!我做不到!”
一声败兴的叹息,男孩被暴起的身影翻过掐住,钉在床头:“是听不懂么?要像这样,还没用全力,怎么能说做不到呢?”
“你会说瓷文……”男孩僵着身体打了个寒颤,声音瑟哑。
幽暗中突然响起笑声,清亮的声线和狂荡的笑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反差,男孩又被放开,耳侧传来一句“你还真是搞不清重点。”
男孩不顾全身赤条条,慌乱去拾来时随处脱掉的衣服,跳脚的模样,像极了受惊的兔子。
好一派落荒而逃的窘色。
和躲瘟疫没差。
一支录音笔从枕下被摸出,播放——
一长段意乱情迷、不堪入耳的对话中,男孩将个人信息自爆个底儿掉。
“你知道该怎么做。”
电梯轿厢开了又合,室内又恢复沉寂。
乔纳昔将垂顺的发丝随意向后拢了拢,百无聊赖地把录音笔丢在床上。
无聊,得吃点什么。
靠着床边,是一座撒斯姆半人高雕像,掌管欲念的堕天使将脸深埋在翅膀里维持着跪姿,掌心朝上托举,现如今,这双手里有时是罐子,有时是套子。
乔纳昔探身从撒斯姆捧着的糖罐里抓了几颗甘草糖抛进嘴里,穿进项链的戒指随动势敲击心口,他捻起一圈银光痴迷地端详,环形阴影中“Chastity(禁欲)”若隐若现。
戒指连着链条套进左手中指,摩挲颈上尚有红痕的皮肤,沾染余温。
「Pure like a virgin(纯若处子),不该放他走的,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