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灵，他的躯体里既没有心脏，也没有循环的血液，那只不过是吸收灵力的灵核以及浓缩储存在体内的灵力。

但……这份情感却是如此充沛，几乎快要撑爆承载他灵魂的冰冷介质。

他闭上眼，没有任何人告诉他碰到这种情况该做些什么。

是应该做个路人旁观这一切，还是加入其中怒斥其中一方的冷血无情？

毕竟这件事说到底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被牵扯其中的无辜人士罢了。

更何况，这两个人都是偏执的性格，就算他真的参与了这件事，也不一定能起到什么正面的效果。

没有任何价值的情绪冲突，还是一个看上去已经发生过无数次的纠纷和争吵，作为局外者，他没有任何加入其中的必要。

虽然闭上了眼，但空间感知能力却不知为何开始向四周无限扩大，他的神智情不自禁地飘向了沙发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躺在狭窄的空间里蜷缩起身子微微颤抖的存在。

白线构建的脸部线条上缓缓流下的一道又一道莹莹的蓝光。

......莫名地，在他的眼里，那个正在哭泣的扭曲面孔逐渐变成了另外几张冲着他笑的陌生曲线，但下一秒，那些光滑的平直的曲线又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团，难看的繁复线条毫无规则地堆杂在一块，看起来毫无美感。

他皱了皱眉，这不符合他美学标准的抽象面孔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复制粘贴，把他原本只有黑白一色的空间变得乱七八糟，一团又一团像毛线一样的线条堆满在他的眼前，逼迫着他做出选择。

竹夜轻哼了一声，他缓慢地掀开了厚重的眼皮，眼里闪过一道稍纵即逝的血光，暗沉的脸色晃过一丝讥讽。

命运如此，又或是性格使然。

尽管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灵，也不是什么善良到碰到个打架斗殴民事纠纷就要掺上一脚的存在。

但这件事，他还真就非插不可了。

虽然他并不喜欢干架的时候带上别的目的。

“喂，面瘫。”

他直视着面前比自己高上一点的白澜，火红的眼中盛满了审视：“二话不说就在公共场合对一个瘦弱的女子动手，不觉得自己很卑劣吗？”

“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情，一直逮着对方的短处会显得你很优越吗？还是说你高高在上习惯了，指手画脚的事就做的理所应当了？”

竹夜很少做这种自找麻烦的事，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怕事的主。

相反，他还挺擅长激怒别人的，只不过刚进幻境碰到的都是好孩子，所以他才没有发挥出嘴毒特攻的这一面。

白澜抬眼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一碧如洗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深浅，但从他微挑的眼尾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也不是表面上的那种波澜不惊。

“你说得对，但我不这么认为。”他回望着那双炽热的眼睛，清晰的声音掷地有声，“想要质问我的话，那就先打败我，小子。”

竹夜冷哼了一声，“我还是头一次见喜欢被打趴下才会乱叫的东西。”见对方神色不变，他眉眼一展，瞧着白澜轻蔑道：“不就干架吗？不好意思，从出生到现在，小爷我还真没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