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姒儿与夏棠在亭中共享美食,这是女孩们的私人时间。
她们俩买了许多饼类、糕类等小吃,摆满一桌够她们边聊边吃度过一个充实的夜宵时光,姒儿一如既往,框框吃了好多。
还有应季的瓜果也好甜,姒儿随便买的,刚开始以为是普通的瓜,一切开没有第一眼看到红色,姒儿赶紧盖上尴尬地向夏棠说:“完了,我好像看走眼了,这瓜不熟。”
“没想到我这横行市集的采购好手,栽在那瓜贩手上了?”
她没抱太大希望尝了尝,结果这瓜竟出奇地好吃,甜得让她赞不绝口,夏棠觉得好笑:“什么不熟?姒儿连黄瓤瓜都不知道吗?”
姒儿这才顿悟,“原来还有黄瓤的瓜啊?还这么好吃,实乃瓜不可貌相。”
两名吃瓜少女很快把瓜给瓜分殆尽。
贪吃之余,一想起仙尊与那仙子亲昵的样子姒儿还是咬牙切齿,她好像真做不到当没看见,也不知道是因为看不惯仙尊交友不慎,还是因为自己自私心作祟。
夏棠看出了姒儿的异样,她今晚的言行都掺杂着一些奇怪的低落感,于是问她怎么了,姒儿勉强挤出一笑:“夏棠姐,能找点酒喝吗?”
夏棠从姒儿声音中听见了很轻微的哽咽,略带责备又无奈道:“你都这样说了,那就给你一杯吧……”
“夏棠姐最好了。”姒儿眯着眼睛笑。
很快夏棠就找来了一壶,并警告道:“说好的只喝一杯。”
姒儿信誓旦旦答应,倾倒入杯,酒香在杯中化开,直扑鼻腔,姒儿一饮而尽。
虽答应了节制,但姒儿还是死乞白赖地多喝了几杯,夏棠本就惯着姒儿,也就由她了。
每次酒杯一碰,好像就能冲淡情绪上的波动,将坏心情抛诸脑后。
可能是忙了一天累到了,加上又吃撑了,酒量出众的姒儿最后还是困乏地趴在狼藉的桌上,她抬眼斜望天上一轮明月,此刻觉得它挂在天上是那么的孤独。
姒儿满脸红温,只是匆匆欣赏了一眼,就慢慢闭目睡去,告别糟心的一天,开始了一夜冗长的睡梦。
果然,这个夜晚不醉是无法结束的。
夏棠察觉到身边强压骤临,仙尊一身强大的修为,感知能力再差的人都会被震慑到。
夏棠回头,微笑,“仙尊。”
师门只轻轻点头,看到姒儿趴在桌上,旁边的酒壶酒盏东倒西歪,酒香四溢,混在湿冷的空气里,“你们喝酒了?”
“是。”夏棠也不遮掩,“喝了几杯。”
近来姒儿喝酒的次数渐繁,师门冷峻道:“她已经贪杯至此了吗?你也不拦着?就不怕酗酒伤了身体?”
夏棠淡声说:“姒儿身体没伤,心可能伤了。”
师门疑惑抬眼,“心伤?”
这仙人空有一身修为,对女人的心思确是外行。
其实今日姒儿从师门殿前离开时,夏棠正好在不远处撞见,姒儿那副低落的姿态瞒不了夏棠的眼睛。
夏棠一笑:“兴许,她是觉得仙尊的宠爱被谁分走了吧,毕竟,那些原本都是属于她的,所以只能借饮酒自洽疗伤。”
师门想了想,才听出了弦外之音,“你是说因为弥安秋?她在为这事怄气?”
师门如梦方醒,说:“她在隐隐地埋怨本座吗?”
“还隐隐?”夏棠苦笑着摇摇头,“她的失望还不够明显吗?都没地藏了。”
师门啧了一声,“这有什么好失望的?幼稚。”
“仙尊不懂。”仙尊这方面的木讷让夏棠不吐不快,“姒儿习惯了仙尊对她的关注,可今日仙尊身边突然有了别人,她发现这份关注随时可能会失去,还可能会被仙尊冷落,想到今后若是只能独处,她就会被危机感和孤独感所淹没。”
“其实您应该高兴才是。”夏棠说,“因为这表明,姒儿也察觉到自己对仙尊的依恋了。”
“你也喝多了吧?夏棠。”师门瞪了她一眼,“别以为本座没听出来,你在拐着弯嘲讽本座愚钝。”
夏棠起身离座,她回头笑,极尽嘲讽之色:“本来就是。”
见夏棠要走,师门说:“你纵容她喝醉,不把她扛回屋去?”
夏棠摆了摆手,声音越来越远,“交给仙尊您了。”
师门咬了咬牙,心想酒真的不是个好东西,连夏棠都“反”了。
夜风寒凉,让姒儿这样趴在桌边睡一晚也不合适,以她羸弱的身体状况第二天指不定风寒,于是师门将她横抱起,移送屋内,放至床榻上。
姒儿醉得深沉,眼角浸出一滴泪花,在夜中闪烁着晶润的光泽,看着她呢喃着的睡脸,师门思绪回笼,想起白天与弥安秋讨论的内容。
“什么?师门哥哥,那个疯婆子就是你从帝君手上截来的龙崽子?”弥安秋瞪大了眼睛。
“没错,不过,请注意你称呼她的用词。”师门温怒道,“她是龙族,她叫姒儿,不要乱给她起外号,若不想本座发火,请遵守这一点。”
弥安秋才没空考虑这些,只张大嘴巴:“这传言竟然是真的?”
弥安秋无法平复自己诧异的心情,师门公然违背天条,擅自劫走身负天命的龙族少女,这事早已在众仙中口口相传,弥安秋虽偶有耳闻却一直不当回事,没想到现下在事件正主这里得到了证实。
“本座去信邀请修远别无所图,就是希望借助他施展豢龙世家的秘术,完全唤醒姒儿身上的龙族天赋,既然你接了本座修书并应邀而来,那这事就有劳你帮忙了,事成之后,本座必有重谢。”
弥安秋摆手不干:“不不不,师门哥哥,这事我可掺和不得,这与天相逆的活谁敢轻易掺和?我可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