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已经飞走了……”
“这还无从对证了?”赵叔带皱眉,“一足鸟?太奇怪了。”
马车上的姬静厉声命道:“此案入城转交司寇所查办,搜捕所有逃走的小童,连同他们家人全部抓捕审问。”
王命一下,士兵们即刻分工进城查办,大周兵败之际又闻这样不吉利的歌谣,周王姬静一颗心是冷到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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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
内廷侍卫将担架上的布往上一卷,盖在死去的老宫女脸上,随即将人抬走。
殿内。
“奴婢也不知情,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老姐姐是身形走样发福,谁能想到会有这出。”老宫女伏于地上,声嘶力竭地陈诉着自己所了解的情况。
姜王后立于桌前,低头端详桌上篮子里的女婴。
“今日,老姐姐无夫而孕生下这小女娃后惨丢性命,我才猛地记起四十年前那钻入她腹中的不明妖物……”
女婴裹在被子中,一双水灵的眼睛直勾勾望着姜王后。
这女婴与普通婴儿无异,唯一特别的是她右手手腕处有一个奇特的图案,那是七道细小的淡纹围成了一个半圆。
女婴无声地一笑,笑容可人,姜王后情不自禁回以微笑,忍住了往她脸上掐一下的冲动,忽又回想老宫女说的话,姜王后也觉得这女婴来历甚是诡异,对女婴的爱惜顿消。
“唰~”
一声脆响是宝剑出鞘的声音,姜王后与宫女们回头望去,只见伯阳甫把墙上挂着的一把长剑抽出,提剑杀气腾腾朝女婴走来。
“太史!你要作甚?”姜王后急问。
伯阳甫咬牙厉声道:“王后,此女婴诡谲至极万不能留,让臣一剑将此妖女了断,免得留下祸端!”
伯阳甫行事素来果决。
姜王后身边的宫女站出来阻拦:“太史,这里是王后娘娘寝宫,岂能杀戮见血?”
伯阳甫怒了,“我大周刚刚吃了败仗,宫内又忽生妖女,着实不祥,你快让开。”
说罢,伯阳甫便振臂要将宫女推开。
“太史住手。”姜王后拧眉犹豫着,“容本宫思量!”
见姜王后无意杀那女婴,伯阳甫只能强忍住着急的心,丢剑出门,站到门口生着闷气。
姜王后想过之后终是不忍,向老宫女与自己的贴身宫女下令:“你们把这女婴送出宫去,将她弃之野外。”
“是!”
门口的伯阳甫拦下宫女再三叮嘱:“王后要你们将这妖女送出宫去,你务必要确认此女婴断了气,才可回来!”
“是,太史放心。”
夜色下,两宫女提着篮子,踩着鹅卵石来到了离王宫二十里外的荒郊清水河边。
河水波光粼粼,老宫女将篮子放在一棵树下,对年轻宫女说道:“就把她安在此处吧!”
老宫女还是倾向于留女婴一命,毕竟自己与死去的老姐姐有多年的情谊,若这女婴能被人捡走抚养,那再好不过。
可那年轻宫女不答应,她说:“不行,不能让这小妖女有活下去的可能。”
老宫女劝道:“妹妹,王后娘娘说将她弃之于野,并没有非要她死的意思。”
年轻宫女态度委实强横:“娘娘仁慈,有些事她不便明说,我们当下人的就要替主子背上罪孽,你都入宫几十年了还不懂这个道理吗?”
老宫女很是不忍:“妹妹,放在树下这女娃也实则没太大活路,可能到饿死都不会有人发现她,而且没准我们前脚一走,她就成野兽腹中餐了。”
“我说不行,莫要废话。”年轻宫女捧起篮子,执意不顾老宫女劝言。
她提着篮子走至清水河边,河中水流颇急,她咬咬牙作势要丢,老宫女急忙上前抱住她:“妹妹,这不行啊!”
“什么不行?”
“这丢下去不淹死,河尽头处的悬崖也得摔死啊!”
年轻宫女甩开她,看了看篮中的女婴:“娘娘没有直接杀她就是最大仁慈了。”
年轻宫女想也不想便将篮子抛出,篮子落入水中飘走,随即被河水冲向深水区,年轻宫女:“至于是淹死还是摔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老宫女叹了口气,篮子越漂越远,朝一轮明月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