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甲生气道:“遣走遣走,自神龙下凡以来,就没有卜过一次吉的,你倒是拿出一个办法来,不然就别多嘴。”
孔甲完全沉溺在驾龙升仙的美梦中。
另一边,得到重赏的刘凌成了都城里的红人,才刚住进天子赏赐的御龙府,就接待了许多上门祝贺的达官贵族。
而刘凌实在高兴不起来,派了多人去调查焚世珠下落,结果均无进展,那宝珠是唐国国宝,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苦恼许久之后,刘凌感觉有些饿了,刚好御龙府附近有一酒肆,遂独自前往。
酒肆里三三两两的食客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用餐,小二看刘凌一身行头非富即贵,便恭敬地引着他往内厅请,嘴里推荐着店里的新鲜渔货、菜肴。
入内厅没走几步,刘凌就站住了脚步,转身向一旁望去,那焚世珠赫然摆放桌上。
刘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唐国最重要的国宝,竟被这样随便地摆放展示,而桌边正举着酒杯与焚世珠对饮的人,正是刘凌苦苦搜寻的墙上男子。
刘凌走上前刚想发作,师门抬眼,先笑着招了招手,对身旁疑惑的小二说道,“这位大人与我同桌。”
小二弯了弯腰,退下了。
师门指了指旁边座位,“御龙大人,请坐。”
这人就是差点坏他大事,并戏弄盗走国宝的家伙,刘凌一脸敌意,但又不知对方是什么意图,才先按住怒气。
刘凌一落座,就伸手想取焚世珠,一支骨笛抵住他的手。
“御龙大人莫急!”
刘凌压着声音,“这位兄台,我可曾得罪过你?”
师门抿了一口酒,闭眼摇头道,“不曾!”
“既然不曾,我们又素不相识,为何兄台如此戏弄于我,还夺我宝物?”刘凌生气道。
“本座夺你宝物无关乎恩怨戏弄。”师门放下酒杯,“而是想提醒你,那神龙,你近不得!”
“呵!笑话,我御龙氏就是专为训龙而生,不近神龙近什么?”
师门又说:“真是好人难做啊!本座随手救了你一命,你却不知感恩,还用这态度对本座。”
“你想说什么?”
“你以为引了天火杀了神龙,你就能独善其身吗?”师门轻蔑地反问。
刘凌有些发愣,这人竟知道焚世珠的秘密。
师门用骨笛刮了刮焚世珠,“擅自收藏天界珍宝、私引天火的罪名,你一个凡人担当得起?”
刘凌默不作声。
“如果那日你将神龙杀死,天兵马上就会登门将你正法。”
刘凌不为所动,“行了!你莫要在这里危言耸听,吓唬得了谁啊?”
师门无言,骨笛依旧在焚世珠上刮着,突然,刘凌的样子出现在了珠子的表面。
刘凌一惊,窗外突然狂风大作,红云遮天,雷声轰鸣,这……这人不用念繁杂的咒语,就激活焚世珠引来了天火?
外头也鼓噪起来,许多人跑出去看天色。
师门缓缓道:“听说用此珠施法将会折寿,可是本座是仙人,有用之不竭的寿命,烧你一次也无妨。”
刘凌这才发觉自己遇上神仙了,连忙跪地磕头,“仙……仙长,小的眼拙,冒犯了仙长,仙长海量饶我一次吧……”
刘凌不顾其他食客的目光,卑微地求饶,他很清楚,再不求饶恐怕要被天火烧成灰烬了。
师门用骨笛将焚世珠一敲,珠子上的人像消失了,外头的雷声也停了,红云也随即散去。
刘凌这才松了口气,“谢……谢仙长不杀之恩!”
“说起御龙,本座知道的可不比你少。”师门垂眸,并不想为难刘凌。
刘凌跪在地上,心中忐忑不止,“是!是!小的怎敢在仙长面前逞能。”
“天意难测,这神龙下凡必有意图。”师门接着说:“但绝不是为那孔甲驾车!”
师门改口劝道:“神龙意图不明,但御龙大人的意图则是达成了,何不就此功成身退?”
“仙长是……要我离开王都吗?”刘凌有些为难,“只是小的刚得天子封赏,冒然离去恐怕不妥……”
“给你个忠告再救你一次,明日神龙的耐心将会耗尽。”师门一字一句说得清楚,“到时你无法制止神龙发怒,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刘凌沉思,一时犹豫不决。
师门看着焚世珠,“此珠已经被我施法,百年内无法再次使用,你带走吧!”
刘凌知道事情无法转圜,猛地磕头,“是……都听仙长的,小的这就回去收拾东西,离开王都。”
刘凌捧着焚世珠退了去。
如果神龙发怒,那必是一场浩劫,恐怕大夏国都每个人都无法幸免,如今国宝失而复得,又如愿得了兵马封地,刘凌自己也想见好就收,早些离开。
当天夜里,刘凌一干人将孔甲赏赐的数箱财物装车,带上士兵,凭着新封豕韦国国君身份谎称回部落办事,连夜冒雨出城往豕韦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