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在风帽男子的脚下一直很稳,你没有被任何的震感干扰,直到睡饱了才悠悠醒转。你揉了揉眼睛,望天,对仍处于昏黄的走廊里并不意外。哎,幽灵公寓里面是真的大啊,弯来扭去、重重叠叠的过道,简直像个无尽长廊,是绝佳的鬼故事发生地。
你微微起身,缩小版的你肌肉力量也被削弱了,卷腹对小只的、软软的你来说,实在勉强;于是你只能抓握着风帽男子的胸前衣襟借力,撑在他胸口,偏头向着他的身后打探。风帽男子体贴地原地不动,一边抬高抱着你的手肘作为护栏,一边扶着你的背后以防你掉出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个头部套着卡其色布袋的黑礼裙女怪谈正尾随你们,长胳臂长腿,如果不是出现在幽灵公寓,也绝对会是出现在怪诞风格的走秀节目上。
你瞬间凝神,因为就算看不到她的眼睛,你也明显能感受到她的虎视眈眈。她仿佛注意到你们停下步伐,立刻止步,岔开腿站立,启动油锯蓄势待发。
“【其他个体,有攻击性。】”你小声告诉风帽男子,尽管你觉得这实在是句废话。
风帽男子毫不意外你的醒来,你怀疑他熟练掌握人体的一切特征(譬如清醒和熟睡时的呼吸轻重、间隙不同之类的?)。如此明察秋毫,想必他更不会意外你提醒的内容,早就知道身后有不知好歹的跟随者。
【她无攻击性,你想要攻击吗?】风帽垂向你,询问的“音色”一如既往地沉稳,就好像老夫老妻在鱼店点杀似的。
——和“这鱼挺活的,你想要它4吗?”根本没什么两样。
你:……
松弛感源于实力够强。油锯女子对风帽男子没有攻击性,因为不是一个量级的攻击力……吗?她暂时只是警戒、威胁你们,你大概能猜到,这很可能是因为你们途经了她管控的领域,因而被她视为入侵者——可是那又如何?先下手为强,你总会和风帽男子分道扬镳的,你可不准备给终将落单的自己留下风险点。
怪谈是可以走街窜巷的,而且拜托,女怪谈她手上拿的不是仙女棒,而是那么老大一架油锯耶?那是何等怪力!
轻轻地像蝴蝶停留,和室温相近的帽檐贴了一下你的额头,略低于你的体温让你的思绪速回现状。如果风帽男子是人类的话,这大概是能呼吸他的吐息的距离吧?被对方的举动物理打断,你眨巴眨巴眼睛,飞快给出回答:“【是。】”
话音刚落,耳边碎发便由风拂过,在脸颊上隐隐作痒。破风的尖啸对你这位“下令者”无关痛痒,对被风帽男子“立即执行”的对象来说却如此致命——油锯女子尚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应对,就已经保持站立地被飞出去的长柄斧劈作两半。
她毫无招架之力,甚至无力躲避!你眼睁睁见证“一个怪谈”变成“一左一右两瓣怪谈”的全过程。随着她裂开并左右各自倒地,发出与地面的碰撞声,溅起红色的液体,你无法自控地吞了一口唾沫,再次对自己“小鸟依人”的现状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