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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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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西垂下眼,“你今天说要回家,我……之前听说了你家里的一些事情,就去找王杉彀问了一下,还有你家的地址。就……有点担心你,所以晚上才来看看。”

她又解释道:“我不是跟踪你噢,我只是过来看看——”

说着说着就被宋别叙拥进了怀里,一如既往的雪松气息包裹着她,熟悉地让她又想落泪。

她觉得宋别叙真的好可怜。

但宋别叙想到刚刚竹西摔倒在地上的样子,反而觉得她才是惨兮兮的很可怜,他抚摸着竹西的后脑勺问:“什么时候来的?”

竹西靠在他的肩膀,“没有来很久……”

“你不说我也可以去问门口的保安,迟早会知道的。”宋别叙语气平淡,手下的动作却轻缓而珍重,“八点?九点?”

“……八点。”宋别叙都这么说了,竹西只好如实交代。

宋别叙只觉得胸腔涨涨的,这里不允许其他私家车辆通行,这么远的距离意味着竹西要来只能步行上来。他意识到,在他情绪低迷的时候,原来有人从始至终都在另一个地方陪着自己。

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还好当初抓住她了。

他叹口气轻声道:“傻不傻。”

说完想起什么,放开竹西往她的腿看去,“你的腿刚刚是不是摔到了?”

膝盖处确实传来阵阵痛意,竹西点点头,“好像是擦到了,应该没什么大事。”

宋别叙让竹西拿着伞,他蹲下来,“有没有事还是要看看才知道,你的话现在在我这里不可信。”

竹西:……

她只能看着宋别叙将她的裤脚卷起,露出白皙的小腿,上面布着几道血痕。

宋别叙沉着脸,一直将裤脚卷到膝盖处,那里赫然是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皮和肉都被剜掉深深的一层,血正缓缓往下流。

“还说没事,另一只呢?”他没等竹西回答又去卷另一只腿的裤脚,这边还好只有一些红痕,没有擦伤组织。

宋别叙本想先帮她擦掉那些血迹,结果两人都没有带纸巾。

“看来以后身上得带上手帕才行。”宋别叙皱着眉道,他在竹西身前蹲下腰,“上来,带你去医院。”

竹西只好光着一条腿趴到宋别叙的背上,她负责为两人撑伞挡雨,而宋别叙负责走路,两人分工明确。

山路蜿蜒向下,现在竹西短暂地跨过了那条河流,成为了宋别叙的同路人。

竹西想起刚刚的事情问道:“宋别叙,你刚刚是想上清源山吗?”

“刚刚是有那个想法。”

“你大晚上上山干什么?”

宋别叙默然一瞬,“清源山上有一座半山神庙,听说很灵。我过去本想问一卦。”

竹西也跟着沉默,宋别叙却开口:“怎么不问了?”

背上传来少女温和的声音:“你要是愿意告诉我的话,我会做一个真诚的倾听者。”

宋别叙没所谓地笑笑:“倒也没什么,你听过的我的事情应该不全,我可以告诉你实际上是什么样子的。”

宋别叙出生在钟鸣鼎食的宋家,宋家是简安市的首富,他一出生就能够继承常人几辈子都无法拥有的财富。

宋别叙的父亲是宋家的直系掌权人,作为这一代的独子,他年纪轻轻就克绍箕裘,将宋家的家业发扬光大。宋家在他的带领下一跃成为简安市首富,风头一时无两。

而宋父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富豪圈里炙手可热的门婿人选。但他拒绝了同为豪门世家的联姻,爱上了普通人家的宋母。

彼时宋母年轻漂亮,于人生、科研上都有自己的追求,也许就是这种为着什么而努力向上的韧劲吸引了宋父,她尚在大学攻读硕士学位时被宋父强取豪夺娶进宋家,从此失去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和所有荣誉,成为了表面上的宋夫人,实际上的金丝雀。

后来宋母生下宋别叙后,一度将宋别叙作为自己的救赎,她将自己的痛苦和对宋父的怨恨都倾注在年幼的宋别叙身上。

年幼的宋别叙眼里都是母亲的泪水,也跟着厌恶起自己的父亲。他一心想要拯救自己的母亲,让她快乐起来,于是早慧的他教给了母亲逃离宋家的办法。

而后宋母果然按照他的方法逃脱了这个牢笼,但宋父发现后大发雷霆,严酷地惩罚宋别叙逼他说出宋母的下落。

宋别叙始终挂念着自己的母亲,无论怎么鞭打都愣是没有泄露一丝宋母的行踪。

但讽刺的是,宋母在宋家的这些年早就被宋父养成了不问世事、不知疾苦的贵夫人。没有了宋家的供养,她像一朵迅速失去养分的玫瑰,在普通人的阶层里备受折磨。

她痛恨自己无法像从前一样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但低下的能力和收支又无法维持早已被养刁了的生活规格。

最终她认清了事实回到宋家,在外面被磋磨了一年,又无法接受自己被宋父成功用“爱”的名义驯化了的宋母,逐渐开始怨恨当初帮助她逃离的宋别叙。

她将一切错误都推到宋别叙的身上,认为都是宋别叙对她的怂恿才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于是宋别叙成为了这个畸形家庭里不存在的“第三人”。

他们维系着表面的平和,内里却扎根着恨的土壤,每一次父母的争吵和怨恨指责都在他心里开出痛苦的花朵。

有时他也怀疑,是否真的是自己做错了,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沉默,沉默着看着这一切,沉默着接受这一切。

在那个光鲜亮丽、奢华极致的“爱”的牢笼里,唯独他失去了爱,剩下恨愿意拥抱他,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冲刷自己,才能平息那长久以来的痛楚。

……

竹西听完觉得自己的嗓子像堵住了一样,她想起那个离家出走,一心担忧妈妈过得幸不幸福的小男孩。

她轻声问:“宋别叙,你想问的是什么卦?”

宋别叙缓缓道:“关于我的存在,是否有意义。”

竹西靠在宋别叙的头边轻轻蹭了蹭,没忍住哽咽。

若这本为一部甜宠小说,又何必让男主角久经风霜,磨砻砥砺。而经此一遭,他还要渡过多少苦难,才会成为竹西最初见到的那个模样?

她的泪水划下,热意漫过宋别叙的脖颈,颤声道:“有意义,当然有意义,我会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你。”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的唯一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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