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撞入周瑜的眼睛里面,他的琴音颤了一瞬,却没有弹错一个音。
只有那一眼。
两人目光交错,周瑜低头吸烟,钟遇低头看琴。
两人都不再看。
新年将近,小白和钟遇告辞。
钟遇不曾再劝,只是写了好些药方子,给他们安排了车马,也备好了药材。
“孙小将军。”钟遇在最后唤住孙策道
“如心切,将军可骑这匹好马先行。白君身体孱弱,需慢行。白君如有不适,这儿还有些人参可泡水。”
“……这会不会太贵重了?”小白看着装满马车还有孙策牵着的那匹好马,犹豫的扯了扯钟遇的衣袖问。
“不过是寻常之物。”钟遇笑了笑,“如随白君意,倒也算得上物尽其用。”
“那我走了。”小白松开钟遇的袖子,朝他最后的笑了笑。
“你的名字是什么?”她最后的问。
“……”钟遇没有回答,他目送她踏上马车。
周瑜挑开马车的车帘,侧眼去看钟遇。
他听见钟遇用几乎微不可查的声音道,“时期。”
小白在周瑜面前落下泪来。
她示意周瑜将车帘放下,她脆弱的仿佛风一吹就要消散——
她落着泪,笑着说,“是一个好名字。”
马车车帘被放下来了,少年骑着马随着马车走远。
送别的人不曾目送。
——因为风将起。
洛阳啊,总是一切风波将要发生的地方,也是大部分风波的顶点。
“师尊不回去吗?”钟遇骑着马问,“洛阳的事情有些复杂了。师尊别掺和好些。”
如今的新年将将过去不足几日,朝堂的局势却越发麻烦起来。
黄巾叛乱也才过去几年啊。
又是饥荒了。
——也才不足三年而已。
山阳那边还好,主要在钟遇的管理之下,一些种子已经变得好了很多,却也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只能保证不饿死。
其他的……
钟遇目光坚定起来,还得回山阳拒绝流民涌入。
做为一方太守,也只是一方太守。
“她最近接下来一个烂差事。”令狐茂摇头道,“赈灾。”
“……那可真的是烂的不能再烂的差事了。”钟遇叹气,他骑在马上,身上银甲轻便,背后背着长弓,冠军剑挂在腰间。
“我走了,师父。”他驾马走过道,他最后会望了洛阳一眼,问他,“当年的长安,也是如此吗?”
“我所见的当年长安……你是说那个时候的?”令狐茂带着白色的幂篱,语气淡淡的很。
“我曾听闻过一句话。”钟遇的声音沉下来,“人类从历史中获得的唯一教训,就是从不吸取任何教训。”
“哈。”令狐茂弯了弯嘴角,“是实话。”
“是吧?我也觉得。”钟遇附和。
“在一切结束的时候,你想要干什么?”令狐茂不继续那个严肃的话题,而是问起自己弟子一些轻松的事。
“养一个孩子,然后游山玩水,写点书。”钟遇语气轻快的很。
“要成婚吗?”令狐茂问他。
“不知道。”钟遇摇头,他笑着驾马去了,“单看……哪位淑女愿意收我这个祸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