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之后行军。”钟遇发出军令,“射杀叛军头目,其余人将他们赶出山阳,如有不走者……”
他语气一字一顿,却唯独只有一字,“杀。”
山阳郡这些地方都要被叛军霍霍完了,不肯出钱或者出力、出粮的世家也被钟遇找由头杀了一批。
不帮忙就死呗。
当现在山阳郡的岁月静好是好享受的?还有心思玩什么曲水流觞——叛军冲进来把你们一锅端了就行了!
还说我没有一个世家子的样子?
钟遇觉得这些脑子有坑的家伙饿上几顿就好了。
还不乖乖的给我拿起锄头来种地!
留着流民?钟遇不会做傻事,他只能接受流民在山阳郡外扎营,放进来?他自己这边的百姓都要吃树皮了他这个太守最近这几天都只喝一碗稀水粥了!
放进来抢饭吃吗?!
干完这场找最近不安分的世家砍一刀,钟遇思索着最近不太安分的世家名单,好让他们不知不觉的死在流民手里。
冠军剑被他擦好。
白发滴落血珠,钟遇随便找了个布条绑起,师父送的东西在战场上太麻烦,钟遇好生放着,唯独耳边的金色朱砂不曾放下。
一刻已至。
钟遇射箭搭弓,瞬间脱手。
箭游动的刺入领头一人的头颅,收弓上马,钟遇带着人冲杀出来!
流民被冲散,可四周却已经有人保卫了起来,唯有一口还留着退路,“往那边——”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流民眼中猛然迸发出生的希望,如果领头的还在,他可能会看出敌我双方实力悬殊,选择不要命的试一试!
可是他已经死了。
刚要出口喊些什么的人,还只是刚刚张开口,箭矢便刺穿了他的咽喉。
最后映入他眼睛的便是领头将领眼中冰冷的杀意,其余的什么,一律都没有看出来。
流民开始往钟遇故意留出的缺口处涌动。
钟遇领兵将他们往外面驱赶,直到驱赶出山阳郡。
之后他们去哪儿都行,只要不在山阳郡中就行。
“太守大人,不将他们收入帐下吗?”身边的人如此建议钟遇。
“山阳郡的粮食供奉的军队已经足够多了,如果还收,没有粮食。”钟遇做下的决定很理智,“空吃军饷的家伙都赶出去了,粮草迟迟不来,郡中百姓都只能勉强活着,养那么多兵干嘛?”
“嘿嘿,不是跟着太守你打仗太简单了嘛。”王贺挠头。
他是山阳郡都尉,家中在山阳也颇有势力,前都尉贪污军饷,他这职位也算的上是匆匆提拔上来的。
“简单?”钟遇笑了一下,他拿起剑柄敲王贺的头,“真的简单的话隔壁的济阴郡太守府就不是空的了。别把战争想的简单,现在我们的人手已经足够了。”
“那现在是要准备对外发展了嘛?”王贺才不管头上被敲呢,头上又不疼,他眼睛中很雀跃。
他这话一说出口,钟遇和身边的其他几个人都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我要饿死了。”钟遇冷着脸说出大实话,“人都要饿死了我还要对外打仗?饿死路上了王贺你替众弟兄收尸吗?”
“回去,收兵吃饭!军功自己上报,该报多少是个人都有数?!”王贺赶紧冲后面的士兵喊,不去面对自己上司和同僚那种干完了赶紧开饭的气质。
——话说回来,太守大人也是世家出身,怎么每次打仗回来吃饭吃的和打仗一样急?
很快这问题便被王贺丢到了脑后。
总归是一个好太守,想起家中嘱咐的事情,王贺乐呵呵的丢掉了脑子。
老爹说的,跟着钟太守,脑子中该丢掉就丢掉!
王老爹:我让你把脑子里面不该有的心思丢掉不是让你丢掉脑子!
钟遇从军营里面出来,还需要接手郡丞的文书。
“守着山阳郡,没有战事的士兵丢去开坑荒地,朝廷的军饷还没有来,我再去催催。”钟遇说着安排,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世家中还有没有出钱出力出粮三者都没有其一的嘛?”
“没有了。扒下了不少。”山阳郡郡丞是一个年轻人,是举孝廉进来的,不过山阳郡一套班底中最年轻还是他们的太守。
钟遇,钟不期,年仅十五。
背靠汝南袁氏,出身颖川钟氏,辟雍提前毕业的优秀学生。
山阳郡如今铁板一块,附近的郡倒是有不少被黄巾军冲开,太守等官员无一幸免。
求军饷的时候很好使,虽然慢和少,但是至少有。
和隔壁的陈留太守关系……也算的不错。
怎么说呢,兖州这一片,钟太守认识的人脉挺多。
其他人杀世家可能有顾虑,但钟太守他真的没有多少——人又不是他杀的,黄巾军干的和我钟不期有什么关系?!
可别凭空污蔑人清白!
“那别耽搁了农时。”钟遇吩咐下去,现在已经是初春。
初冬的时候他来的山阳,那个时候才是最艰难的日子。
洗漱都没柴,还要防备进攻的黄巾军,整个郡的战斗力还没有一只大鹅强(张邈语)。
不过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