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斯棥从梦中醒来，可恶，又做梦了。

梦里的数学书变成人，拿着戒尺在后面追他，嘴里念叨，“快点来学导函数！”

他跑步速度在梦里受限，不及现实中的一半。

他回头时看见“数学书”快抓到他了。

梦到这里就停止了。

这是妥妥的噩梦。

他眯着眼睛，手从被窝中出来，胡乱的在床上摸。

只听一声“嘣”，这下是彻底醒了，幸好床不高，他循着光滚到一边，躺板板的手机，亮着的屏幕显示出时间---5点47分。

他的房间有窗台，一般情况下他的衣服都会选择晾在自己房间里，昨晚也不例外。

他睡觉不喜光，窗帘被拉得死死的，窗帘遮光能力也是杠杠的好，不放一丝光溜进房间。

拖鞋又是靠在衣柜边，穿上拖鞋绕过床尾，拉开窗帘，窗外太阳苏醒，现在依旧处于昼长于夜，他伸手摸摸挂在铁杆子上的校服，短袖是干了，裤子的裤腿还有水。

这要怪就怪昨晚的那场雨......

讨厌！讨厌！

纪斯棥轻手轻脚地走到王云雁的卧室门口，门没关，房间里没有冷气只有热气，她不让开空调。

他一进门就蹲在床头柜旁，抽屉一层放着吹风机，拿完又蹑手蹑脚地离开，回到自己的卧室，取下未干的裤子，吹风机“呼呼”地吹热风，水酷酷地滴在木地板上。

裤子吹干了，利索换上衣服，为应对突然的降温，纪斯棥去衣柜找到一件轻薄的外套——自己的冲锋衣。

纪斯棥如往常一样，把提前买好的发糕，桂花糕和烧麦放进蒸格里，他不慌开火，把昨晚煮好的稀饭从冰箱里端出来放在天然气灶上，也没有开火。

他的生物钟本来是在六点钟左右，担心校裤没干，才比平时早起十大分钟。

纪斯棥按平时苏清晏来家的时间，估摸着现在才起床。

他哼着小曲......

“当阳光洒下，是我爱你。”

“我给你的呼吸你渐渐没有了声音。”

“我爱你的感觉它突然没了踪迹。”

原来还是情歌小王子！

缓步前行，跟着节拍，一前一后，穿过卧室门来了个华丽的转身，手一伸，给靠背转个圈，面向他，他又转身面向门口，倒下靠在椅背上，身体带动椅子换方向，正面对书桌，桌上是摊开的英语书，他已经是高中生了，不能一味的依靠老师，没有音频，那就自己在网上搜索。

音频播放——

一大堆没用的前缀，略过略过，全部略过!

跟考试听力的试听环节一样很废话。

纪斯棥学着听力音频中的声调，“How much is the shirt ?”

“9.15dollar.”

“你的答案应该选择......”

等等，有另一种声音闯入他脑中，且迅速占领高地——“exchange”

“exchange”

女声一遍，男声一遍。

“impress”

“......”

“revise”

纪斯棥把音频对着书听了两遍，才起身去厨房准备早饭。

纪斯棥进入厨房把灶台上两个旋钮，扭到最大处，“ci”--“呼”

火一下喷到锅底，一秒钟散开。

锅里稀饭扑腾扑腾，冒出大泡，又破了。

......

纪斯棥提前盛好三碗稀饭，热气腾腾，蒸格里的桂花糕啊，全都夹到盘里，他夹时都翻转看了一下底部，这个没有上水，这个也没有......不愧是他，一个都没有上水。

他先是端稀饭，最后才是糕点，摆在餐桌上。

“没有下饭菜哎”纪斯棥跑到洗手槽那，打开下柜门，里面有个玻璃坛子，“抓点藠头”。

水龙头打开，冰凉的水一下就冲出来，双手戳戳，把手上的水擦干。

下坛子去，他抓上两把填完一个小碗。

他刚起身，自家的大门被敲响。

“来了来了”，慌去开门，手里还端着咸菜碗，都忘记顺路把它放在餐桌上。

“早上好”苏清晏手上还提着一箱牛奶。

苏清晏瞧见纪斯棥的视线停留在她的手上。

“我随便买的点东西，给王奶奶的。”

“就一箱高钙奶，书包里还有一点水果，我舅舅买了老些，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纪斯棥没有拒绝，接过牛奶放在茶几上，就进卧室叫王云雁起床。

出来时苏清晏已经坐上位置了。

“洗手了吗？”

苏清晏举起双手，亮出未干的还带着水珠的两只手。

“看你在学校抢饭咋不洗。”苏清晏拿起筷子，戳在桂花糕上，一下就泄气了，凹进一个小洞。

纪斯棥：“......”不知道，家里每次都洗了。

“这藠头泡了好久嘛，感觉还有点涩嘴。”

苏清晏又挑了一个碗底部的尝了尝稍微好点，“这下面的好得多，你尝尝”，把碗推到纪斯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