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染榆自然往好处开解她,面容线条柔和温婉:“如果我失去了延津,我也会这样颓靡不振。但是女人并非生下来就要靠男人活着,我相信女人们也能撑起一片天。”
苏晴栩苦笑道:“我没想到源源在我心里的位置已经扎了根,他带给我的一切欢愉,比星翊给我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染榆捧起她的脸颊,额头与她的碰了碰,格外亲昵:“你身子经不起大的创伤了,努力快点好起来,跟着我保你依然锦衣玉食、快快乐乐一辈子。”
苏晴栩心里平和不少,自己也庆幸之前有开明念头结识了她,慢慢说道:“我曾苦心钻研医术,制出不少解万毒的药丸,你可以找诗羽拿去一些,留着备用。”
“我这次还能够从阎王爷下抢走自己的命数,靠的就是它们。而染染你在我的心里,比它们要重要许多,所以我也舍得给。”
“我也留了个心眼,给裴博超那逆贼讲得都是医术的皮毛,他没有学去精髓。当然,他现在也不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看来源源没有看走眼你和延津。”
姜染榆笑逐颜开,一一允道:“傻晴栩,你这些话留着痊愈了好好对我说,我还要听更多你的心里话。”
苏晴栩四处看了看这宫殿的气派宽敞,其实她跟源源过得也是这样的如意日子,但她变了一点,就是少闻天下事,注重熏陶自己的修养。
苏晴栩也露出笑靥:“我们会经常一起见面聊天的,我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了。”
……被自己的辉芒长枪反过来贯穿了胸口、与娄玉泉同归于尽的人,正是谢琨源。
可现在他变成了冰凉的尸体。
谢琨源风姿无双,此刻安静得就像那冬日白雪,又集齐一切风霜雨露,与自然之景合为一体了。
陈延津收到了谢琨源阻止叛乱成功的消息,亲自到场看到了长兄的尸体,大为震惊、同时悲伤道:“这让我如何释怀,简直痛心疾首啊。”
谢琨源衣裳染满血色,表情仍然刚毅,一阵冷风吹过,周围的山与树都在凄惶哀悼。
任凭陈延津怎么坐地发出一腔悲愤,也没有办法将死人复生了。
这消息还是没有瞒过苏晴栩,当然长痛不如短痛,她此刻正平静地烧着纸。
容慈的手怜惜地抚过苏晴栩的面庞:“女儿,你消瘦好多,但我仍然要劝你振作。”
苏晴栩双手认真捧着谢琨源的遗物,出神片刻:“生生世世爱你,只想和你相守……这是源源的血书,原来他早就料到自己会死。”
苏晴栩越说越懊悔不已:“源源,你算准了所有人,唯独愿意把命交在我手上,要是我不引狼入室,是不是就能挽回你……”
容慈神情关心哀切:“哭吧,好好为他哭一次。将你所有关于他的记忆,都珍藏起来。”
赏桥在门外听了几句,自言自语道:“干娘,你要是这样说,那我也有责任。”
苏晴栩自以为自己能承受这种结果,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苏晴栩主动靠在她母亲的怀里,神色哀伤:“当时我父亲死了,母亲是不是也会像我这般,仿佛天都塌了下来,自己孱弱得不堪一击。”
容慈有一搭没一搭劝着:“凡事不要想太深,否则会钻死胡同里的。”
苏晴栩埋怨苍天的不公,声音微颤:“为什么,我想要去爱的男人,一个个都离我而去……我的心千疮百孔,我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
容慈帮着她骂起来:“怪都怪娄玉泉,现在每天给他上刑,又留他不死,让他痛不欲生。他真是活该。”
苏晴栩慢慢阖上了眼,仿佛精力都被透支了大半:“我这一生,有胡作非为,也有撕心裂肺,已是够了。”
姜染榆忧心忡忡进来说:“晴栩,你一定要替他感受未来的一切美好,好好活着。”
苏晴栩觉得自己半梦半醒,思绪倒没有那么多了:“我也想这样。”
姜染榆嗓音里明显对那些人怒气未消:“对了,教唆裴博超的女人正是娄玉泉的人。”
“这在意料之中。该怎么对付裴博超和娄玉泉,我信你们会好好处理。”苏晴栩躺回榻上,摆摆手:“我累了,你们先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