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京心想,都这种时候了,这家伙怎么还在想这种事?因为处在发情期脑子不清楚吗?还是说,这真是他的遗愿?
白炎提出这个要求,倒不是因为他真的jc上脑。只是他以前曾听说过,身体的感觉会比记忆更加长久。
他想在楚京的身体上,留下一些自己的印记。这样不管以后他和谁在一起,都会想到自己,想到和他接吻的第一个人是白炎,和他第一个上床的人也是白炎,想到曾经有人爱过他,为了他愿意牺牲自己。这么说可能有点自我中心,自以为是,但白炎不想被楚京忘记。
“好,最后一次。”
思虑很久后,楚京最终还是答应了白炎的请求。
……
白炎把楚京带到了一片蓝色的弥漫着薄雾的湖边。
沿岸有一些死去的蜉蝣,朝生暮死,浪漫又凄清。
这一带靠近帝国军的据点,白炎上周曾经来过,他记得湖边藏着一艘小船。
找了一会儿,果然在一片芦苇丛里找到了那船。木头做的,像个复古的工艺品。白炎让楚京坐在船头,自己则坐在船尾划浆。
这是俩人的最后一次,他想试点特别的。湖泊上方不再有树叶遮挡,能看到一望无际的蓝天,像一块打磨平整的蓝色水晶,湖面也倒映着天色,蓝得像画笔画上去的,和楚京的眼睛一样。
看着这片蓝,白炎心底像被冲走了些什么,通亮起来。
太阳已经不像正午那般毒辣,云和天光变得柔和,是为一种温存的黯淡。
很快,小船就飘到了湖中央。白炎放下船桨,看着楚京发呆。
那个不解风情的家伙,蹙着眉侧头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张脸却颇有点英俊逼人的意思。
白炎伸手捧住楚京的脸颊,让他面向自己。
“看我。”他说着,慢慢地倾身过去,双手向下,搂住了楚京的肩。
感到了嘴唇的接近,楚京本能想逃避,却还是强忍住没有躲开。
像要被全部含进口中似的吻,坚定得无法抗拒。
楚京看到白炎动情地闭上了眼睛,本以为会很快结束的吻,却意外地持续了很久。
就这样顺势被压在了船板上,修长的手指解开了楚京外衣的纽扣。上衣被扯开了,胸口敞露出来。
接触到潮湿的空气,冷的。
“这么问可能有点怪,但我还是想知道。如果换做别人向你提出这种要求,你也会答应吗?”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楚京压低了眉头说:“不会。”
也就是说,我也是特殊的,对吧。白炎没有把后面这话问出口。害怕被否定,就让它成为又一个自以为是的念头吧。这么想,多少能感觉到一点安慰。
“楚京我喜欢你。可是无论我多么积极地接近你,你对我都毫不上心,有时候我想,你是不是真的没有感情。
我说我感到寂寞,但那是因为见不到你而寂寞。即使我能交到别的朋友,他们也无法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连我都不懂为什么会这样。这不是什么先决条件,我只是喜欢上了你,爱需要理由吗?看到你会心跳加速,这是没有理由的。”
楚京避开他灼热的眼神,沉默着。
“陪我说说话吧。”白炎用手指描摹着楚京的嘴唇,“什么都不说,直接做很没意思。”
正常人也许会不耐烦,但楚京已经决定,不管白炎要求什么,都会答应他。
可是,说什么?
他想不到什么有趣的话题。何况现在这种状态下,唯一可聊的东西……似乎就只剩下一个了。
“你以为性是什么?”
楚京突然问。
白炎愣了一下,正色道:“……就是,因为爱产生的一种欲望。”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回答有点幼稚。他面前的这个人,可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能去酒吧找一个不认识的雄虫上床的男人,白炎很清楚,即便不存在爱,两个人也可以接吻和上床。
如今可是个连高中生需要钱就可以和男人睡觉的时代了。当然,这只是个极端的例子。
果然,身下的人说:“是吗……你倒是挺单纯的。”楚京眯起眼睛,无声地勾了一下嘴角,那笑容像正午的日影,透着几分恍惚的意味。
白炎看着楚京,愣住了,那并非嘲笑,但他的耳根还是烫了起来。
“对我来说,性是一种不可控的行为,会让人丧失意志,丧失自我,露出连自己都陌生的一面。所以我不喜欢,我害怕……自己会产生什么变化。”楚京说:“上次我喝醉了,但这次我是清醒的。白炎,你说我没有感情,但是我为你改变过。”
楚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事到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没有。毫无意义。
“我有点冷。”楚京伸手,抱住了白炎的背。
被那个从不主动的人用双手紧紧环住,白炎不禁心跳加速。呼吸之间,一股香甜的气味掠过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