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办啊…
她这样暗想着,很多事情在往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安吉尔眼眶红红的,嘴唇颤栗着,咬着下唇拼命的让自己镇定,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在脸上。
她一直以为获得所谓的恩赐后,她能带来希望,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得愚蠢无知。
还有那么多人信任她,因为她曾许诺过,不久后将来,一切安好。
如今,她要亲手摔碎这个装满期望的罐子。
格莱斯旅馆内还在进行着一场清理,楼层的门口通道在广播播放时早已关闭封锁。
墨栎面色很疲惫,他尝试着去拉开门把手,依旧纹丝不动,他深吸一口气,侧身看向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江御,他的腹部有一小道愈合不久的伤疤,从那道伤痕中心黑色的毒素正在疯狂扩散,现在正蔓延至整个胸膛,按照这种情况来看,他已经被感染了,精神也被一点一点侵蚀,连退出意识连接都做不到了。
江御蹙眉,似乎已经陷入梦魇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身子已经被特制的绳子绑在床上,袖子下的双手的青筋凸起,理智与感染上的残暴在来回撕扯。
这样下去,大概率会变成向夜晚那样的怪物吧?
现在他是什么感觉,害怕吗?他自己也并不清楚。
和一个随时随地都可以醒来对自己发起攻击的危险人物待在一起,他现在要做的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墨栎想通过精神共感企图唤醒他,去无济于事,前几个小时他自己也差点出不来了。
现在连传送的空间也被封锁,窗户无论怎样都撞不破,他实在没有能力去解决这个问题,只能将希望托付给楼下的人们能够快速清理完…又或者,找到一名精灵。
距离音乐节还有六天,阳光直上青云,光照没有往日那般毒辣,老城主难得有兴致去到花园散心,华贵的衣摆垂落地面,五指间配带着闪烁的权戒,一旁的侍从正托着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侍奉着自己的主人。
老城主漫不经心的观赏着眼前的花团锦簇,捻起一粒葡萄往嘴里送:“他准备的怎么样?”
侍从用手帕接过他吐出来的籽,回应着:“和以往一样,正在歌剧院里晃荡,不过,这段时间,格莱
拉斯旅馆来了一批音乐家,有两位今日在露天召集流浪音乐者开局一场小型的演奏,说是什么旅馆的需求。”
“格莱斯旅馆要用人?不应该找安格雷吗?还要找那行民间乐者?”老城主不屑笑着,嘲讽着柳汐和宋悬的无知“又来了一批新人?六天后,让他们一起共同起舞吧”
侍从不敢抬头与老城主对视,他一直小心翼翼到今天,无时无刻惧怕自己被当成养分扔进里城。
“我会通知他们的”
“还有,让安格雷来见我”
这次,老城主的面容没有那么慈祥了,取而代之是阴鸷,从另一个角度看,健康的容颜与体魄正在快速流逝,苍老的皮肤暴露在阳光下,无时无刻地警示着老城主——时间到此为止。
他是被骗了…
在契约成立之初,代价这类的事情,安格雷从未和他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