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不会太吵吗?要不你去那家咖啡厅,一会我去找你?”
“不用。”
“就一个小时,练完我就回来。”
“你俩别搁那卿卿我我了,我爹等着急了要!”
夏乐安的大嗓门响彻整个冰场,瞬间引起了小孩子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甚至连好几个散客都将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了徐子川的方向。
“那,我就先走了。”
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好意思,徐子川匆匆朝楚穆言小幅度挥了挥手就回到了冰场,半路上还收获了好几名学员揶揄的眼神,而下一秒,这些视线就不约而同地收了回去,同时响起的还有夏教练的声音。
“赶紧的,把你那短节目滑一遍我看看,上次训练没怎么练短节目,也不知道熟练度掉没掉。”
“好的教练。”
说这话时,徐子川心里其实有点没底,即使他可以确定自己对这次比赛的短节目和自由滑都有肌肉记忆,但只凭这些是过不了夏教练这关的。
如果换作是其他学员,夏教练可能还对细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动作不出错就算合格,但徐子川很清楚,夏教练对他的标准可以说得上是苛刻,除了细节,还要求他有一定的曲目理解和情感表达,也就是俗称的“表演分”。
虽然先前已经练过几次短节目的流程和动作了,但当真的站在冰场中央时,徐子川还是有点小小的紧张。
熟悉的节奏从冰场的音响中缓缓流出,是一首徐子川很熟悉的、前世他一直很爱听的一首歌。
Viva la Vida,一首由人声歌曲改编而来的弦乐,大小提琴的不同音色交织在一起,组合成歌颂生命的乐章,一个个跃动的拍点,像是在庆祝徐子川的重获新生。
带着重返赛场的喜悦,徐子川跟随着节拍开始了滑行,先是最简单的步法转换,随后是副歌处的三周半和跳接转。
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轻盈,带着一种朝阳般的活力,看得夏教练的脸上都不自觉地浮现出了几分笑意。
对于徐子川这种年龄没那么大的小选手而言,表现力确实是一大难关,毕竟他们年龄偏小,没有什么阅历,无论选什么样的曲子,都很难展现出独属于他们自己的美感。
先前训练时,夏教练一向会让学员们参考其他冠军选手,先从别人身上学一学该如何表现每一种配乐的内涵,等火候到了自然会形成自己的风格。
绝大部分小选手都会选择直接照搬参考视频中的动作,但当然,他们的水平不足以百分百复刻出冠军选手的神韵,只是简单的模仿动作而已。
但徐子川却会从各个选手的参考视频中总结差异和共通点并试着摸索自己的风格。
刚开始那段时间并不轻松,徐子川一直在失败,但他却从来没放弃过尝试,精英感不行就试松弛感,松弛感不行就试浪漫主义。
持之以恒地调整了一年半的风格,徐子川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舒适区。
那是一种在现今的男单赛场上很少看到的、偏灵动活跃的风格,自由而美丽,观赏性完全不输目前赛场主流的“贵族风格”。
唯一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徐子川的年龄还是有点小表现力不太够,假以时日绝对能一鸣惊人。
一边感慨着后生可畏,夏教练一边就去找老伙伴给徐子川连夜定制了参加省赛需要的考斯滕,顺带私底下还预约了个国锦前的名额。
前几天听说徐子川住院的消息时,他扼腕叹息了许久,差点都要打电话给老鹏取消那个预约名额了,还好他人老了爱忘事,拖到了今天,倒是省着再忙活一通了。
本来他都想好了,就算徐子川短节目拉胯了他也得鼓励鼓励对方,可在看到对方的展示时,夏教练却是眼前一亮。
经过这几天的住院,这徐子川不仅熟练度几乎没下降,表现力反倒还上升了不少,要不是从动作的幅度看出他肌肉力量有点下降,他真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偷偷背着他跑哪进修去了。
心底虽是这么想,但夏教练却很清楚,这会是徐子川赛前的关键时期,状态心态全都得稳住,自己可不能给他夸飘了。
住个院还能滑得比住院前好了?给这小子能耐的。
“力量给我用上,别畏畏缩缩的不敢使劲,摔不着你。”
洪亮的声音响彻大半个冰场,听得不少学员都虎躯一震,以为夏教练说的是自己,练动作的力度都大了几分,直到发现夏教练压根没在盯着自己才悄悄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怎么今天徐子川上课你爹都照批不误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爸这不是生气,是高兴。”
“啊?都冲徐子川吼了,你还说他高兴?”
“本来就是,我爸他就这样,生气时候笑眯眯地给你加训练量,一高兴就控制不住音量。”
“上次我训练的时候就是这训练量,差点没给我累死。”
“笑死,你能跟徐子川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