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先回去吧。”
简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现在还是在外面。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他刚刚的号啕大哭。简容用袖子抹了把脸,在心里默默祈祷自己刚才的丑态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利尔多斯乖乖扶着简容起来,还用翅膀给他掸了掸衣服,然后扶着简容回了他的房间。
身上都是灰和血,简容先是简单洗了个澡,把身体擦了一下。把身上收拾干净之后再看手臂上那几个伤口,确实有点深得吓人了。
“去趟医院吧。”见简容从浴室出来,利尔多斯立马担心地迎了上去,“是不是要打针?”
“打什么针?”简容想了想,“狂犬疫苗?”
“不知道。”利尔多斯看起来也懵懵的,“网上说要打的。”
简容凑过去看利尔多斯的手机,看了一会儿,好奇道:“你们,还会携带这种细菌吗?”
利尔多斯眨眨眼,摇摇头,老实道:“不知道。”
因为想着要带简容去医院,利尔多斯又变回了人类的身体。他穿的是简容挂在阳台的衣服,但这显然不是他的尺码,把他的身体勒得紧紧的,简容几乎疑心自己的衣服会因此裂开。
利尔多斯担心地靠近简容,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臂查看伤口,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戾气。
“还是去医院看下吧。”利尔多斯看向简容,视线又柔和下来,流露出一种自然而然的亲昵。“我陪你去。”
“嗯。”简容应了一声,上下扫视了下利尔多斯的装扮,“你还是先换身衣服吧。”
这样出去实在是……回头率太高了。
简容从衣柜里找出几件衣服递给利尔多斯让他换上。利尔多斯穿上之后,发现尺寸真的刚好合适。他顿时双眼发亮地看向简容:“这是你特意给我买的吗?”
简容微微偏过头,应了一声。还好跟小黑冷战的时候没扔。简容略有心虚地想。
利尔多斯显然很喜欢,低头看了好几眼。
“以后再给你多买点。”简容道。
“真的吗?”利尔多斯偏头问他。
“真的。”简容点点头,心想给自己的小鸟买衣服不是应该的吗?
到了附近的医院,挂了个急诊,医生问简容伤口是什么动物咬的,简容沉默了几秒,答道:“野鸡。”
“野鸡?”医生有点奇怪地重复了一遍,“你去哪了,能被野鸡啄?”
简容沉默几秒,开始胡编乱造,“就,去山上徒步,它莫名其妙钻出来的。”
“那这山生态还挺好的。”医生给他包扎好伤口,开了个单子,让他去打破伤风,又开了点药。
利尔多斯没见过打针,见简容打针,表现得比他还要紧张,整张脸都紧绷着,拳头也不自觉地握了起来。
针头即将刺入皮肤的时候,利尔多斯没忍住托住简容的下巴把他的脸往自己这边偏了偏。
“怎么了?”简容问道。
利尔多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针就打完了。简容数练地用棉球按住伤口,继续问他:“害怕了?”
利尔多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伸出手点了点简容的手背,轻声道:“痛吗?”
“不痛的。”简容对他笑了笑,“那针头又不粗。”
“好奇怪。”利尔多斯拧着眉不解地道,“打进去的是什么呢?”
“是疫苗。”简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好摸了摸他的手指安抚他,“你放心,很多人都打的。”
简容给他看手机上的解释。利尔多斯看了会儿,仍一脸茫然,“看不懂。”
针头处已经没再流血了,简容把棉球扔掉,想了想,道:“就是一种,把预防生病的药打进血液里的方式。”
利尔多斯这下看起来懂了一点,他点了点头,跟着简容缴费拿药,回家。
已经十一点多了,简容坐在副驾上,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之后,困意就来得格外突然。
到家的时候简容已经睡着了。
利尔多斯默默把简容背了下来,背上楼梯,熟练地从简容的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门,把他放到了床上。
大概是今天情绪起伏太大了,这一趟折腾丝毫没有影响简容的睡眠质量。他还睡得很熟。
利尔多斯也躺在简容身边,拉上被子把两个人盖得严严实实的。
他把简容重重揽进怀里,手脚像八爪鱼一般牢牢缠在简容身上。他闭上眼低头在简容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
失而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