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看到踩在咯吱作响的楼梯上来的劳伦夫人时,莱斯莉眼瞳里的光焰跃动着,她直接跳起来往下跃去,也不担心扑空:“妈妈!”]
哈利好像看到她下坠的弧度有了偏移,小莱斯莉像是飞出了出去,滑翔着扑向劳伦夫人。
只是这变化在这昏暗的地下室过道里微不可察。
[劳伦夫人接住了她,莱斯莉伸长胳膊去揽她的脖子,这时候她的胳膊还肉乎乎的。
“你应该在房间里等我,莱斯莉。”劳伦夫人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只不过在小莱斯莉依恋地用自己脸蛋去蹭她的时候,她那双灰蓝色的眼神又柔和的下来,只是眼里像是沉淀着雾霭,模糊不清。
“我想你一直陪着我。”莱斯莉把脑袋埋在她脖颈处,劳伦夫人身上有股肥皂味和胡椒粉味,还有其他杂乱味道混在一起,其实并不算好闻,但是她挺喜欢的,将脑袋埋在这个位置上还能应听到清晰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莱斯莉眷念地看着眼前散落的枯黄的头发,好像这是什么金灿灿的宝物值得永远铭记,她强硬地说道:“你的时间都是我的。”
劳伦夫人又露出了那种复杂的神情,她犹豫了会说道:“我还得照顾其他孩子,芬尼安太调皮了,不仅摔坏了盘子,还偷拿面包吃。”]
哈利发现自己还能够听到莱斯莉的心声。
[莱斯莉在心中念叨:他们老是说饿呢。
她顿了顿,又在心中小声补上了句:她不喜欢我说话……]
哈利没反应过来,谁不喜欢莱斯莉说话?
[劳伦夫人有点愤慨地说道:“偷东西是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关禁闭是他应得的惩罚。”
莱斯莉嘴里发出有点害怕的唔嗯声,劳伦夫人拍拍她的背安慰道:“但我的莱斯莉是好孩子,所以不会被关禁闭。”
只不过莱斯莉是假装害怕而已,她心中轻快地说道:你错啦,妈妈,芬尼安做错的事事被抓住了,其他孩子偷拿零食没有被发现,现在却好好的呢。
劳伦夫人拍她背的举动,让莱斯莉有点困了,她打了个哈欠,手里还攥着劳伦夫人的一缕头发,眼睛已经半合上了,她小声问道:“妈妈,我是孩子的吧……妈妈喜欢好孩子的对吧?”
“你……”劳伦夫人顿了顿,她垂眸看了眼怀里的莱斯莉,这身衣服不是特别合身了,但她还是说道,“当然……你是妈妈最喜欢的好孩子了,我永远爱你……”]
哈利感觉胃里翻腾,难以言喻的情绪让他觉得难受,他没法把眼前的场景和这段回忆的结合起来,她们真的不是两个人吗?
明明……劳伦夫人现在恨不得杀了莱斯莉……回忆里的她却说着永远爱你。
那些光亮没有消失,哈利依旧能够看到莱斯莉零碎的记忆。
[莱斯莉坐在劳伦夫人怀里,她在给她喂吃的,应该是奶油蘑菇汤,里面还有燕麦和虾仁,旁边还放着撕扯小块看着就很柔软的白面包,水煮西兰花和菠菜切得很碎。
分量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太多了。]
[劳伦夫人好像带着她去逛街了,手里挂着的篮子虽然放满了东西,但是她尽量让怀里的莱斯莉舒服些,她埋在她的肩膀上小憩,不过应当是假装睡着的,眼睛还眯着条缝隙,她在打量地上晃动的人影,夕阳将边缘灰扑扑的影子染成暖橘色。]
[莱斯莉把劳伦夫人的口红往嘴里塞,应该当成了什么糖果,难吃的小脸都皱成一团了,她也要认真嚼嚼,劳伦夫人发现莱斯莉在干坏事,她也不生气,只是无奈将她嘴里的“食物”抠出来,然后帮她擦脸,脸上带着笑意地唠叨半天。]
[劳伦夫人在壁炉旁织毛衣,而莱斯莉窝在她怀里睡觉。]
[莱斯莉在摆弄劳伦夫人的戒指,放到嘴里啃了两下,似乎觉得不能吃,呸呸几下丢到了一旁,劳伦夫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将地上的戒指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擦了擦灰,将它捧在心口:“这是很重要的宝物,等你长大后,妈妈把它送给你好吗?”]
许多许多……
哈利的大脑封闭术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他有点痛苦地弯下腰,他有点分不清这些温暖的记忆是一段慰藉,还是一把钝刀子迈过岁月割着人心中最柔软的那部分。
随着剧烈的晃动,劳伦夫人被一股巨力推到了一旁,浴缸裂开了,莱斯莉暂时脱困,但是她的状况很糟糕。
她蜷缩成一团,就这么窝在还有着小水洼的坏掉的浴缸底上睡着了。
“等等,不可以在这里睡着!”哈利好像忽然找到了挣脱泥沼的办法,他缓慢地向前走着,向着莱斯莉靠近,“莱斯莉,快醒醒!你还在那里的吧?!莱斯莉——”
莱斯莉只是轻微皱了皱眉,将脑袋埋得更深。
哈利束手无策,总不能寄托希望劳伦夫人折返回来救她吧,就“未来”而言,莱斯莉应该最后活了下来,可是他在此作为一个旁观者吗?
世界逐渐模糊,不知道是不是眼睛里有泪水涌出,才让他看不真切,哈利用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这时哈利才注意到莱斯莉身上好像有很微弱的光芒,那色泽和波纹……
就像是施展保暖咒时魔杖尖端会冒出的淡黄色光芒,只是很浅薄,但是很坚定,如同是黎明时的第一缕微光。
“……魔力暴动?”哈利迟疑地说道,愣愣地看着莱斯莉,至少她现在不会因为失温而尚丧命
时间流逝似乎加快了,可能过去了三四个小时,又或者大半天,反正透过那扇窄窗再也看不到微弱的阳光时,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劳伦夫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