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吗？”里德尔再次问道。

“……嗯。”莱斯莉从喉咙间挤出一个音节，勉强应了一声。

“真可怜，”里德尔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语气都变得轻快，“那么是谁伤害了你呢？”

莱斯莉抿抿唇，她不清楚自己昏迷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里德尔。

虽然不一定是他亲自动手，但绝对是他指示的。

里德尔这次倒是有耐心，没有催促她，而是温和地笑着说道：“告诉我吧，孩子，你不希望父亲为你讨回公道吗？”

如果里德尔将扼住她手腕上伤口的拇指挪开的话，而不是加大了力度的话，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莱斯莉咬牙切齿地看着里德尔，还恶狠狠地用眼神剜了他一眼，他无非是想要自己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行吧，这也正合她的意。

莱斯莉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食死徒们，每一个人都胆怯地低下了头，生怕自己被选中一般，最后莱斯莉的眼神落在虫尾巴的身上。

虫尾巴抖得厉害，他想要躲在其他人身后，但是他腿脚发软，实在没有力气，尤其是感觉到莱斯莉看向他的时候，他都快要被吓尿了。

看着他那怯懦恐慌的样子，莱斯莉真的觉得心情有些雀跃，眼眸中闪过一抹痛快的笑意：“小矮星彼得。”

听到莱斯莉念出了他的名字，虫尾巴发出了尖细而压抑的尖叫声，他惊慌地解释道：“不、不是的，我是、是……”

虫尾巴被其他食死徒推到了前面，他踉踉跄跄地走几步，然后跌倒在莱斯莉和里德尔的面前，虫尾巴跪着哀求道：“主人，我、我是听——”

我是听您的命令才伤害您的女儿的！

但是虫尾巴没能把后面的话给说出来，里德尔赐给他的银手掐住住了他的喉咙，虫尾巴试图拉开紧扼着他喉咙的金属手指，但是没有用，他只是徒劳地在自己的脖子上抓出几道血痕。

虫尾巴要因为窒息昏厥或者死亡的时候，银手会稍微松动了一点，让他有机会喘息一下。

虫尾巴惊恐的眼睛里忽然有了一点燃起了一丝希望，或许……或许主人并没有想要他的命，只是想要惩戒他，让那个女孩开心一下？

在缓和的间隙，虫尾巴不经意间看向莱斯莉和里德尔，惊觉地发现两人打量自己神情一模一样，那种看待将死之人垂死挣扎的戏谑笑容。

“我想你更想亲自来，”里德尔轻抚莱斯莉已经愈合的伤口，达到目的之后，他便为她进行了治疗，里德尔的视线扫向食死徒，“她的魔杖呢？”

莱斯莉再次拿回了自己的魔杖，指腹摩挲着杖柄，她轻舔了一下嘴唇，心底涌上一股喜悦，是之前不一样，这是一种渴望伤害他人的兴奋感，她忽然想起来里德尔刚刚说的话——“顺应它们”。

顺应那些恶念。

过去，还没有来到霍格沃兹之前，还在伍氏孤儿院的时候，她偶尔会害得其他人受伤，那是因为自己还是个没有魔杖没有入学的小巫师，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魔力造成的魔力暴动产生的意外，还是因为她真的想要顺应自己的恶念，选择妥协，让自己稍微轻松一点呢？

“钻心剜骨——！”

莱斯莉魔杖指着虫尾巴，看着他在地上痛苦地扭动、惨叫，她不由扬起一抹肆意而残酷的笑。

她觉得心情好极了，脑海被愉悦的情绪所充斥着，自己身上的不适和痛苦以这种方式被宣泄了出来。

“好了，蠢姑娘，”里德尔按下莱斯莉举着魔杖的手，轻蔑的眼神地扫过地上的虫尾巴，看向莱斯莉的时候，眸中的笑意不像是假装出来的，“他已经没用了。”

虫尾巴倒在地上抽搐着，眼睛睁的很大，眼珠子微微突出，瞳孔略微涣散，像是死鱼的眼睛，但是他还活着，但又不完全算是活着，虫尾巴的嘴里吐着泡泡啊唔说着一些没有无意义的话。

里德尔用似乎有些责怪的语气对莱斯莉说道：“瞧瞧，你这就没有经验了吧，一次就将人脑袋弄坏了。”

莱斯莉攥紧了魔杖，呼吸变得稍微有些急促，心跳也比一般时候要快，她反问道：“那又怎么样？”

“无碍，”里德尔轻笑一声，“反正他也没什么价值，只要你开心就好。”

他又抓着她的手，让她将魔杖再次指向虫尾巴。

里德尔的红眸中闪烁着残忍的光，声音里又透露着期待：“杀了他。”

莱斯莉的眼眸也变得明亮，里面尽是兴奋，她嘴唇微动，刚刚想要念出索命咒，但是手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她清醒，是邓布利多给她的束缚魔法起作用了。

莱斯莉手臂不由颤抖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厌烦恼怒，觉得被打断了好事，可是随即她又瞥见了里德尔眼瞳中倒映的自己。

狰狞而又恐怖。

那真的是她自己吗？

真的就和黑魔王没有什么区别。

她不由惊觉一身冷汗，总算从兴奋中清醒过来，不再被裹挟着前进，心脏跳的更快了，似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差一点就迷失其中了。

“怎么了？”里德尔戏谑地看着她，“难道你害怕了？”

“……没有，”莱斯莉轻声说道，她眨眨眼，语气轻快的像是在讨论晚餐吃什么，“只是在想，用什么咒语杀掉他比较好。”

“那你想好了吗？”

“当然是用最经典的咒语。”

莱斯莉看着虫尾巴，但是眼神和刚刚不一样，脑海里雀跃的恶念无法影响到她的心境，她平静地说道：“Avada Kedavra.”

绿光击中虫尾巴，终结了他的生命。

他的胸膛不再起伏，心脏永远停止了跳动。

她可以杀人。

甚至可以为此感到喜悦。

但是莱斯莉知道自己不能迷失其中。

她的灵魂不能因此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