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被吓到了。”莱斯莉轻轻点点头。

里德尔总算感觉舒服了一点。

莱斯莉抿嘴继续说道：“我很担心……不，其实我很害怕我长大之后变成你那个样子。”

里德尔：？

差一点绷不住自己的表情。

单纯实诚的孩子察觉不到自己亲爹的心情，继续老老实实地说着自己的想法：“而且，邓布利多教授他们好像都觉得我和你很像……这让我感觉有些难过……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漂亮……唔……现在我放心了，现在的你长得挺好看的。”

里德尔虽然被夸挺好看，但是完全开心不起来。

莱斯莉平日里确实挺聪明一孩子，但……某些方面挺迟钝，也挺实诚的。

莱斯莉眨眨眼睛，还是有点不放心，认真问道：“汤姆，我之后不会变成你那个样子吧？”

里德尔：啧。

“莱斯莉，你为什么要执着于样貌？”里德尔脸上浮现困惑，不过语气依旧任温和，“这在力量与权利面前，不值一提。”

莱斯莉似乎对里德尔很感兴趣，视线一直没有他的脸上移开：“因为我希望别人夸我漂亮，我喜欢被夸奖。”

“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吗？嗯……”里德尔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下，轻笑一声，道，“虽然有点幼稚，但是我也可以理解你的想法。”

莱斯莉的脸上也流露出几分困惑，她微微偏头道：“幼稚？你不是也有和我差不多的想法吗？”

里德尔挑眉：“嗯？”

莱斯莉眨眨眼睛，看到里德尔的温文尔雅的面具出现一点变化，那双眸子似乎也变得更加明亮了：“你不是希望别人觉得你很恐怖吗？我希望别人觉得我很漂亮……老实讲，我不是很理解你的喜好……为什么你想要变得又丑又恶心？”

里德尔笑容不变，但是眼底出现了细微的不耐烦：“首先，恐怖不等于恶心和丑，然后……”

“既然你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要变成那个样子……”莱斯莉敏锐地捕捉到里德尔眼底的变化。

可能因为他们两个太像了吧，莱斯莉知道自己虚情假意的笑脸该是什么样子的，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变化并不难。

莱斯莉真的觉得挺好玩的。

她抿着嘴，声音都变得有些委屈巴巴的：“果然是你因为你的能力不够，没有办法保持好看吗？才找了这个理由……我会不会有一天也无法保持好看，我有点担心，我不想变丑……”

“……我很好奇，你有没有测试过情商？”被踩中雷点之一的里德尔十指交错，笑容似乎不那么友善了，“还是说，你是故意的？”

按理，里德尔也不难注意到莱斯莉的伪装，理由同上。

而且里德尔现在没太专心，只当做莱斯莉是可以随意糊弄的小女孩。

即便他作为第一个魂器，最特别的魂器，能够和主魂传递信息，但不能真的传递记忆，所得到的，只是主魂用文字所概述的信息——

被西弗勒斯教育、照顾的孩子，有点小聪明，挺敏锐但容易骄傲自满，对黑魔法很向往好奇，也因此与邓布利多有隔阂，想要获得我的认可。

ps：起手就是索命咒，是个好孩子，如果不是对我丢就更好了，让奇洛用钻心咒教育也不会学乖。

收到信息的里德尔：……？

忽然不是很懂自己的“未来”。

再回到现在——

“故意什么？”莱斯莉不解道。

“你觉得呢？”里德尔反问道。

“你生气了吗？”

里德尔：……啧。

“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在意这种小事。”

“汤姆，你在说谎，如果你真的不在意的话，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些失礼？”

里德尔：……

然后他还没生气，莱斯莉生气了。

莱斯莉皱眉，不满地嘟囔道：“明明就是你让我说出真实想法的，我本来不想说的，我听了你的话，你现在又来说我失礼，你怎么可以这样……汤姆，你就是个没有信用的骗子。不过，我并没有失望，这在我的预料之中，我本来就不信任你，对你没有任何期望……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对你有任何期望。”

里德尔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噢？看来你对我的偏见很大。”

“偏见？你把我当做失败品抛弃，又让奇洛折磨我，还对我使用钻心咒，你觉得这只是偏见吗？”莱斯莉语气微冷说道。

“你不是失败品。”里德尔又露出了笑容。

莱斯莉眼眸微抬，眼中流露出些许期待，但是里德尔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说下去。

里德尔继续说道：“至于奇洛……是他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他对你进行教育，让你做出正确的选择。至于，我对你释放钻心咒，嗯……你别忘记了，莱斯莉，在此之前你可是对我用了索命咒哦？”

“我不是故意的，”莱斯莉抿抿嘴，“而且你当时说了过分的话，我很生气。”

里德尔微微抬头：“这样吗？其实我对你用钻心咒只是因为你对我使用索命咒，我也很生气，那这样……我们扯平了？”

“才没有扯平……”莱斯莉嘟囔道。

里德尔想了想，说道：“那你在记恨我抛弃你的那件事吗？我当时做了错误的判断，莱斯莉，你的价值很大，对我很重要。”

莱斯莉愣住了，犹豫片刻，说道：“……记恨？”

里德尔点点头：“是的，你在恨我，对吗？”

“我并不恨你……”

“嗯？”

“我不理解‘恨’是什么，所以我不恨你，汤姆，我只是讨厌你。”

“只是讨厌？”里德尔感到意外。

“嗯，”莱斯莉点点头，认真思考了一会，“你对你的感觉……和土豆差不多……我讨厌土豆，在孤儿院的时候几乎天天吃土豆，而且还吃不饱，我像讨厌土豆一样讨厌你。”

里德尔：？

努力保持微笑。

老实孩子自顾自说下去：“我还讨厌老鼠，嗯……讨厌的人的话，有维鲁特和布莱克，他们一个贬低了我喜欢的事物，一个送了我两次土豆。我最讨厌土豆，其次是布莱克和维鲁特，然后是老鼠，最后是你，汤姆。”

“所以我把你当做失败品抛弃，又对你用钻心咒，在你心目中，讨厌的层次还占最末尾？”里德尔笑眯眯地说道。

“嗯，毕竟你是我的亲生父亲……”莱斯莉点点头，“你占了这个优势，不然你应该会是第一……”

“啧……”里德尔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嫌恶的轻啧声，虽然在莱斯莉看向他的时候，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

“难道你希望排第一吗？”莱斯莉感到困惑，“你为什么会希望自己的女儿最讨厌你？你对别人也是这么想的吗？唔……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汤姆，我只是对你的喜好……无法理解。”

里德尔：好气哦，但要保持微笑。

这真的是他的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