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鹤叼着根棒棒糖躺摇摇椅说叠叠字,终于轮到程棋理亏一回,她不怀好意地开了嘲讽:“小行同学你行不行呀?”
程棋哼了一声把脑袋别过去,闷声转移话题:“你真的没有那游戏系统吗?”
“没有,我都全网搜过了,压根没一个叫四次元之刃的游戏,换个人我早给她送塞博精神病就医处了。”
程棋挠挠头:“说起来,赛博精神病好像也和这事有关联,你知道有谁在研究这个吗?我记得我妈妈当年也留了手稿,可惜我找不到了。”
听到妈妈两个字,闻鹤也安静下来,想了想,她伸手呼噜了一下程棋的毛:“别想那么多过去的事,其他的我帮你问问啊。”
程棋叹口气顺势倒在沙发上喃喃自语,语气奇怪,像是失望又像是记恨:
“我其实也不想管那么多,只是谢知,原来她根本就不认识我啊......”
原来视为终生之恨的那个人,甚至从来都不曾记起过她。
闻鹤好奇:“你和谢知见过吗?”
程棋沉默半晌。
其实见过的,不止一面。
程听野与当时的塞尔伯特老板、谢知的母亲希尔维亚曾是同学。
当时她因担任泰坦产品系列工程师而声名雷动,风头大盛。正是程听野的支持,才让希尔维亚从家族候选人中脱颖而出。而天行者芯片的诞生,也要归功于希尔维亚十几年如一日的力排众议,持之以恒。
当时两人以双子星的名号并肩而行身寄所信,天川家与白氏开出惊人的高价都无法挖走程听野。
程听野实验繁忙又是孤身一人,三四岁的程棋很多次被托付给希尔维亚一家。模糊的记忆中,程棋甚至残存着她见到谢知的第一面。
那时希尔维亚从程听野手中接过年幼的她,捏着小小程的鼻子哈哈大笑。
“这就是你的小孩吗?好可爱,可爱得简直不像你了。”
程听野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神情无奈:“请停止用杂志采访的刻板语言形容我,小知呢?”
希尔维亚努嘴:“诺——”
十余岁的少年谢知静静地立在远处,听见长辈们的交谈后微微抬头,露出礼貌的笑容。
但唯有程棋知晓,在众人的目光凝望之前,在母辈的视线落下之前,那双被称赞为温和知礼的眼眸,是多么的冰冷,又是多么的漠然。
就像十六年前那个寒夜,凶手毫不犹豫扣下扳机的面容。
无数年匆匆过去,深藏梦境中的凶手脸庞终于更清晰地定格在记忆里。那的确是谢知,世事变迁不过一转眼,她就能将枪口对准自己母亲曾经的挚友。
“我必须要杀了她......”程棋阖上眼睛,竟然还能想起初见那日温暖的阳光,没人想到那是她今后人生最深的渴望。
如果没有谢知......她本可以。
“受伤了就不要想着这种事了,”闻鹤啪一声把程棋敲醒,“睡觉,赶紧睡觉吧你。再不睡人家荣华富贵享也享不尽,你是劳苦没功活干也干不完。”
程棋:“......少说两句你会死吗?”
“会啊。”
闻鹤淡定非常,她摊手:“我这种人不说话就是会死的,搁一块玩没插上嘴,我都得回家躲在被窝里一边复盘一边痛哭三天三夜狂扇自己耳光问自己怎么没发挥好。”
程棋眼神复杂,好像在看脑瘫。
“哈哈哈不逗你玩了,这段话也是我听来的,”闻鹤咳咳两声笑嘻嘻的,“上午出门我发现D区多了很多有意思的人,只是不太守规矩,有些还上了通缉令耶。”
也就是这句话话音刚落的刹那——
“最终警告,请名为戚月的公民停止逃亡,否则我们将采取激进手段遏制你的行为!”
“最终警告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救命啊这个破游戏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屋外传来熟悉的喊声,程棋眼皮一跳。
下一秒,激光射线爆发轰地破开半扇窗户,程棋转头,和警示员机甲面面相觑。
“等一下?”
然而一切制止都已经晚了,刹那间光线扫描过程棋脸庞,警示员机甲滴滴两声警铃大震!
“滴!检测到在逃嫌疑犯程棋,检测到在逃极恶嫌疑犯程棋,申请支援申请支援!”
程棋:“......”
说时迟那时快,程棋毫不犹豫地腾空而起,抓住戚月衣领咻地窜了出去。
天杀的游戏玩家,究竟谁是谁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