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云无囿惊恐了,连连摆手几乎摆出残影,无声地说: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
十几年的兄弟了,干不出这么没有人性的事情啊!
白非梦伸手指了指自己身上好几个地方,云无囿这才发现,他身上竟然全是疤痕。
白非梦又艰难地转过去,让云无囿看自己背后的翅膀。
翅膀的根部一直在淌血,红色的和金色的血混合着。
好疼。白非梦用口型说,而后又爬回来捡起羽毛写道:
“我并没有想逃出去,我只是想脱离他们的监视,顺利地死掉。”
“翅膀太重了,我浑身的骨头都好像要被压碎。”
“求你帮我。”
云无囿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写道:
“你不想再见宋姐了么?”
白非梦连连摇头。
云无囿继续写:
“宋姐一定会帮你想办法恢复,不要灰心。”
白非梦还是摇头,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不一会儿竟然哭得浑身发抖。
“白非梦······”云无囿牢牢地扶住了他,而后写道:
“我这次是故意叫他们抓住的,宋姐也来帮过我,同我师父一起。”
“我想,宋姐一定会再来找你。”
白非梦神色痛苦地摇了摇头。
云无囿又写道:
“不要怕,宋姐都不怕会惹麻烦,你怕什么。”
白非梦张了张嘴,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云无囿看了一会儿,意识到他说的是“无情道”。
是啊,宋时清修的是无情道。
白非梦抽噎了一下,指指自己,仍旧是轻轻摇头。
尽管没有出声,云无囿还是看懂了。
尽管跟在宋时清后头,麦芽糖似的粘了她这么多年,但白非梦大概是打心底里从来没觉得自己配和宋时清比肩,在他看来,宋时清修自己的道就好,没必要再来找他,他并不想让宋时清同自己再有牵扯。
云无囿多少能理解白非梦的心思,可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白非梦自厌自弃地去寻死,思索片刻,又写道:
“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就算撑不下去了,想想宋姐也不能死。
你在她瞧不见的地方无缘无故死了,她很容易生出心魔。
迟前辈前车之鉴,你想让宋姐也变成那样吗?
你就算一门心思想要寻死,也不要死在这里。
去找宋姐,哪怕求她杀你证道,也算不辜负这一场相识。”
白非梦茫然地看着云无囿,过了许久,目光才一点点清明起来,无声地问:
可我该怎么办?
云无囿想了想,抬手摁在了白非梦的肚子上,用口型说:“忍一忍。”
不等白非梦反应,云无囿手底灵光乍涌,隔着肚皮用灵力猛地摁碎了白非梦肚子里的蛋。
白非梦毫无防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好兄弟,招呼都不打一个,真是没有人性啊!白非梦只来得及这么想着,抽抽着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石室的大门轰然打开,守在外面的人面色难看地冲进来,云无囿无辜地回过头,说:“他不情愿,反抗得太厉害,伤了自己。”
鸿雁立刻一扬手,石室内的阵法忽然变了颜色。
闭目塞听阵?云无囿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怎么能如此莽撞?”鸿雁急急地走过来,看了一眼白非梦便知道情况不妙,叹了口气,“我会想办法劝扶光,你千万、千万不要和他签订契咒,知道吗?”
云无囿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问:“你是云疏鸿,还是鸿雁?”
鸿雁垂着头没有搭话,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谁也不是。总之,你千万不要签契咒,否则便毫无还手之力了。云疏鸿的昨日,便会是你的明日。”
鸿雁交代完,撤去了闭目塞听阵,转身匆匆走了出去。
很快,易羽伦就带着其他人一拥而入。
白非梦的情况十分危急,本就是后天用药强行催熟的育殖腔脆弱不堪,骤然遭此灾劫,险些直接废掉,白柘为此焦头烂额,颇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才勉强保下。
云无囿一口咬死是白非梦自己想不开,鸿雁从旁附和,易羽伦将信将疑,只好先云无囿再次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