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这样踢别人。”裴怜尘霸道地说,“我踢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也不想让别人看,就给你看!想让你看!我的魂魄哪里都想给你看!我羞什么?我喜欢你,我不羞!你不想看我、不想给我看吗?”
这可真是不讲道理!云无囿不敢深究裴怜尘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却不可避免地回想到方才瞥见的春光,玉嫩花娇,只回想了一瞬,就倒在床上把自己的脸埋在了柔软蓬松的靠枕里。
裴怜尘爬过去,故意搂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问:“阿驰,你怎么了?整个人又红又烫。”
“我羞,我不敢看······”云无囿气若游丝地说。
“你敢不喜欢我!”裴怜尘得出了结论,登时不满意了,生气地□□坐到云无囿背上,攥着云无囿的头发要把他的脸从靠枕里拽出来,“不行,你看着我,我不许你羞!”
“师父轻点!头发要掉了!”云无囿闭着眼哀求道。
“那你看着我!”裴怜尘命令道。
云无囿只好翻过身,睁开眼去瞧裴怜尘。
裴怜尘这下满意了,垂着头看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阿驰,你真好看。”
两人在船上,如此胡天胡地一连闹了许多日,眼看着快要到锦陵了,却在与锦陵一水之隔的荷花坞被绊住了脚步。
那天刚下过雨,雨后格外清新凉爽,裴怜尘难得从船舱里出来透气吹风,看到靠近岸边的地方有大片开得正好的荷花,便要云无囿将船行驶过去,他要摘一朵来玩。
这点小小的要求云无囿当然会满足他,于是两人乘着船往荷花丛靠近了,裴怜尘扒在船边,伸手要去折荷花。
水面上方圆数十米都常常无人,裴怜尘这回也没带那遮眼的丝带,本来想摘了荷花就返回水中央去,没想到那高高低低的荷叶抖了抖,露出了另一艘小船来,一个姑娘跟他打了个照面,尖叫一声“妖怪”,手忙脚乱想要逃走,哗啦一声掉进了水中,被翻过来的小船扣在了下面。
一切发生得太快,别说裴怜尘了,连云无囿都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二人才争先恐后不约而同地跳下船,去捞那个姑娘。
等捞上来之后才发现,那姑娘已经昏过去了,额头上一块紫,是刚才船翻的时候被砸到了头。
他们面面相觑,只好先把船靠岸停泊,将姑娘带回岸边村镇里的医馆,寻找她的家人。
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荷花坞附近正有妖邪作祟,已经伤了好几个人,听说是只狼妖,有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难怪那姑娘如此害怕。
“原本那妖怪是和一个人住在荷花坞对面的山中。”姑娘的爹娘闻讯赶了过来,云无囿便向他们打听。
“那妖怪从来不下山,只偶尔有人上山砍柴的时候见过,也不伤人,一直相安无事的,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突然跑了下来,发了疯似的,到处乱咬伤人,我二舅差点被他咬断喉管!”说话的大叔是姑娘的爹爹,腿上都是淤泥,显然正在干着活就听见了自家闺女落水的消息,衣服鞋袜都来不及换就跑了过来。
“二舅可还好?”云无囿忙问。
大叔摆摆手:“年纪大了,老遭罪咯。”
云无囿闻言又问:“那其他人······?”
“其他人倒还好,身强力壮的,养养就恢复了。”
告别了这家人,裴怜尘和云无囿也不急着回去船上,雨后的傍晚天气宜人,他们就一起慢慢地在荷花坞里晃悠。
微风中飘荡着丝丝缕缕清新的水气,裴怜尘就低着头,一步一跳地踩路上的小水洼玩,每踩中一个,溅起一捧水,他就高兴地笑几声,张着手臂继续往前跳。
跳着跳着,忽然哎呀一声向旁边歪去,跌倒在了湿漉漉的地面上。
“师父!”云无囿原本正在走神,不知在胡乱想些什么,见状赶紧跑上前去,心疼地将他扶起来,“怎么摔倒了。有没有哪里疼?”
“有一个圆圆的东西。”裴怜尘说,“我以为是石子,但它突然开始动了,我怕踩到它,想往旁边落,结果地上有水太滑了·······”说着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拽了拽衣服,“全都弄脏了,好难看·····我下次不跳了。”
云无囿看了一眼裴怜尘说的会动的石子,原来是一只慢吞吞的蜗牛,松了一口气,捏诀施了个小法术,将裴怜尘身上的泥水一卷而净,说:“没事,想跳就跳。”
裴怜尘高兴起来,抱着云无囿晃晃,踮起脚凑近了夸赞他:“好阿驰!”
“对了,我想去找它。”裴怜尘忽然说。
云无囿一听便明白他是想去找那只作乱的狼妖,心想师父这爱管闲事的性子还真是一点没变,笑道:“好,我去找他。”
“是我们一起去找!”裴怜尘强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