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和佣人不断地劝解着月色下脆弱苍白的‘小夫人’。
月光下,那双漂亮的眉眼失去了神采,柔和的月光在他白嫩的肌肤上显现出起伏的光晕。青年浅淡的眉毛微微蹙起,有几分悲凉的意味闪烁在瞳孔里,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他抿着嫣红的唇瓣,睡袍被风吹下,露出圆润肩头,雪一样的胸膛微弱起伏。
围观的人感到目眩的同时,心里也火急火燎的,恨不得冲上前去把人扯下来,好带到安全的地面,可又担心惊扰了他,怕他变成一阵青烟、一只银蝶,直接消散在飘渺的月色下。
“夫人,您快下来吧。”
“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们这些人可全都玩完呐。”
“千万别拿生命开玩笑啊。”
“快、快去通知长官。”
“长官参加聚会去了,真要为了这个事儿打扰他?”
“人要是真出事了,咱们哪个负得起这责任?”
“从这过去裴公馆得半个多小时,就是叫来爷……只怕也晚了。”
“你傻呀,你不会给裴公馆打个电话呀?”
“是哦,差点忘了这新鲜玩意了,我……我这就去。”
裴公馆?
苏瑭耳朵动了动。
裴明秀他小叔叔也差不多该从国外回来了吧?
……
孙崇年被裴公馆的人引去接了个电话,刚把听筒凑到耳边,就听到急切地一句:“大事不好了爷,您就今天一晚上不回家,家里夫人不知闹了什么别扭,一个想不开,爬到天台要跳楼啦!”
还有人插话:“我们怎么劝也劝不下来,要不、要不您……亲自回来看看?”
孙崇年眉头一跳,手握紧了听筒,强压住砸东西的冲动。
这是别人家。
“我知道了。”他撂下这句话,就啪的一声挂断了。
撩开帘子出了听电话的房间,就见门外站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看着比孙崇年还要年长几岁,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眉目俊朗温和,嘴角天生有着一抹多情的弧度,微微翘起,看起来成熟又高知,像是个新时代文人,身上又糅合了一些掌权者的气势。
复杂,让人看不透。
“怎么了,孙先生?”
声音也如其人一样,温柔热切。
孙崇年笑着抱拳拱手,“实在抱歉,家里出了点急事,竟惊扰到府上来了。”
“既然是家里有事,孙先生不妨先走一步,咱们这些生意上的俗事,可以改天再聊。”青年摆手做出个请的姿势,丝毫没有被放鸽子的不悦。
孙崇年硬生生挤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裴兄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分外体贴他人。”
“孙先生过誉。”
“那在下先告辞了。”
孙崇年穿起外套,迈着长腿急匆匆出了裴公馆,自己坐上驾驶位,车子一溜烟就开出了公馆弯弯绕绕的下坡路。
看着他火急火燎的样子,公馆的主人感叹了一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一向冷静自持的孙先生露出这副模样。”
“听说是强抢来的夫人,原先是他嫂嫂,巧了,这人还是个姓裴的小明星的哥哥,这八卦新闻跟着这姓裴的小明星,可是火了一把。”
“是嘛。”
公馆的主人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重新踏入热闹的宴会厅。
……
半个小时的距离硬生生被孙崇年掐短到十几分钟,把车开进被假山假湖隔绝开的独栋洋楼,孙崇年已经出了一额头的汗,后背有微微的洇湿感。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才下车,问脸色灰败迎上来的人,“人怎么样了?”
“还是不肯下来。”
“跟他说话夫人也不理。”
那人犹豫了一会儿,补充道:“多半是在宅子里闷出了点心理问题,其实早之前看着就、就有点……状态不对了。”
孙崇年大力的关上车门,一声巨响,吓得他身边人都哆嗦了一下。
“他那么没心没肺的人,还会想不开?”
没人敢接他这句话。
孙崇年嘴上这么说,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属下和佣人,却能从他慌乱的脚步,匆忙的身影,看出他心里的紧张。
……
苏瑭被凉风吹得都有些冷了。
他也不知场面怎么就演变成了这样,一群人胆战心惊地看着他,嗓子都说干了,还在劝解他。苏瑭被架在柴火堆上,骑虎难下。
跳下去是不可能真的跳下去的。
他只是不爽孙崇年把他当玩物的态度,还有众人无视他的枯燥生活。
眼下看着他们又喊又叫的,苏瑭竟然还有些报复的快感。
可孙崇年一上来,苏瑭就让他的眼神给吓得浑身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