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碧玉身后的小孩,被阿财推了出来,“是他。”
“哦哦。”
看病时,张炳刚倒是严肃了表情,他已经看过了病历,又简单问了其他几个问题,就给孩子听诊,查了下心跳脉搏,望闻问切一番后,写了单子,喊来护士领着小孩去做检查了。
“你们谁是孩子家长?”他的表情有点沉重。
碧玉紧张的心都漏跳了一拍,“我是,医生,他这病……能治吗?”
“能治倒是能治,需要开刀动手术,成功的几率……很低,20%吧,还有就是,手术成功后期复健诊疗,也需要耗费不少钱财,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只有20%?”
张斌刚有点不忍心,但还是开口道:“这还只是保守估计。”
碧玉身体颤了颤,闭上了双眼,像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大概需要耗费多少?”
“两三万银元吧,”张斌刚知道,这笔钱对于一个小丫鬟来说,把心脏脾肺肾掏出来卖了也凑不齐,“没办法,这病罕见,药物和手术器材,都得是进口的。”
“不做手术的话,他这个身体能撑多久?”
“两三年,四五年都是可能的,也得用药物控制着,也不便宜。”
也就是说,耗尽她所有,也只够吊着这条命?
碧玉满脸颓丧,“谢谢你了,医生,手术的事,我还得考虑考虑。”
张斌刚点点头,“这事你得趁早做决定,孩子先住院吧,我观察观察他的病情。”
“好。”
——
碧玉的养子名叫畔山,十分乖巧可爱,和他同住一间病房的几个哥哥姐姐都很喜欢他,同房病人的家属,也老是给他带些他能吃的水果零嘴。
这天,碧玉去交住院费用了,苏瑭领着阿财,手里提着水果和玩具画本来看他,到了病房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是一个陌生女人开的门,她挽着头发,簪着银簪子,左半边脸上是沟沟壑壑的疤痕,像是烫伤,又像是烧伤。她带着医用口罩,撞了人,慌慌张张的连声道歉也没有,就跑了。
也太可疑了吧。
苏瑭把东西放在桌上,问两眼亮晶晶的畔山:“刚那人是来找谁的呀?”
房间里只有畔山一个人,他懵里懵懂地摇摇头,“不知道呀,估计是走错了吧。”
“那个阿姨进来看了好半天,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苏瑭笑笑,“这样啊,那以后畔山要是见到什么奇奇怪怪的陌生人,要告诉叔叔哦,叔叔怕你遇到坏蛋。”
“知道啦,谢谢叔叔。”畔山郑重发了个誓,然后指了指果篮里的苹果,“叔叔,我想吃苹果,可以帮我削皮吗?”
“行。”
碧玉进来,呵斥畔山:“不可以没大没小的,大少夫人,你放着,我来就行了。”
“没事,削个苹果而已。”苏瑭利落地削着果皮,长长的完整一条,得到了畔山一通吹捧,嘴角上翘,压都压不下来。
碧玉看了这场景,脸上难得有了些笑意。
想到刚刚可疑的女人,苏瑭仿若无意,把这事说给了她听。
“碧玉姐姐,你说这人会不会是畔山的亲人?”
畔山也竖起了耳朵。
“不可能的,畔山是个孤儿,已经没有亲人在这世上了。”碧玉垂着头,默默的把保温桶里的粥往瓷碗里倒,拿着调羹搅和搅和,等差不多温度了,才递给畔山。
她这话说得特别的决绝。
苏瑭本来听了孙崇年说碧玉和畔山长的挺像那番话,心里就怀疑畔山会不会是碧池的儿子,刚那女人……
见从碧玉这里打探不出什么,苏瑭转而关心起畔山,“手术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说着把一个钱袋放在桌面上,“我存的钱不多,现银只有几百块,你先拿去急用吧。”
碧玉赶忙推辞,“我怎么能用大少夫人的钱。”
“手术的时间,我和张医生已经说定了,钱的话……您不用替我操心,我有个远方亲戚,是做小生意的,这两年挣了点钱,他们愿意借助我的。”
“大少夫人,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真不知该怎么报答你。”
苏瑭摆摆手,“哪有,举手之劳而已,这事儿还多亏了孙崇年。”
“钱你就收下吧,我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先给你应急。”
“这钱我真不能收。”
眼见苏瑭他没信自己这远房亲戚借钱的由头,碧玉又解释确有其事,和他推拒起钱袋来。
门这时打开,低沉冷硬的声音响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